刹刀

    “属下不知，属下也只是奉命前来迎接，请我主随我一起，回到母巢吧。”牛头人站起身，伸手轻易把李若水拉起来。

    “灰暗大陆……”李若水嘴中呢喃，从黑布中传出一道讯息，李若水竟然觉得这片大陆没有任何生疏，甚至对大陆了如指掌。回头再望向大海时，李若水知道了，在大海的另一片是人类的世界。

    跟随牛头人，翻过灰色的大山，越过灰色的森林，来到一座巨大的山脉前，这座山脉下有一道大门，有两个凶神恶煞的怪物看守大门。这座山丘的里面，是纵横交错的通道，好像蚁巢。随后牛头人带着李若水来到最深处的大殿。打开门，橙黄色的灯光扑面而来，里面密密麻麻站着许多的鬼怪，它们长相奇形怪状，见到李若水后，纷纷跪下，呼唤我主。

    跟随黑布的意识，李若水走到高台上，坐在金子制成的王座上，一个上半身是美丽的女子，下半身是蛇尾的女人，手捧着皇冠，为李若水戴上。她说：“尊敬的我主，祝你再次回归！”

    下面的鬼怪重复着这句话：“尊敬的我主，祝你再次回归。”

    李若水脑海中空白，只能跟随黑布的指引，说：“本王回归，尔等尽情欢呼。”

    “主万岁！”

    下面再次响起热烈的呼唤。

    “我主，上一次你说要去人类的世界，何时启程？”旁边那个人头蛇尾的女人问。

    “事不宜迟，即可起航。”

    像大山一样的大力士扛着一只帆船而来，把船放在大海中。李若水回头与它们告别，跃上帆船，临走前，那个女人甩着蛇尾来到李若水面前，深情地看着他，说：“我主，此次路途遥远，这玉佩戴在身上，可让别人发现不了你的容貌，还有一直要找寻离开风暴的方法，不久我们定血洗人类大陆。”女人高兴地露出锋利的毒牙。

    李若水戴上玉佩走了，他驾驭着风浪前行，很快灰色的大陆消失。李若水站着，目视前方，不知道行驶了多久，面前有一道峡谷，海水向下扑去，声音浩荡，直击灵魂。李若水御风而行，整个船飞到空中，横跨峡谷。

    如果说这是它们无法逾越的深渊，那么对于李若水来说简直小菜一碟。小船划过沟壑，来到对面的大海中。从这开始，大海变得蔚蓝，天空再次绽放蓝色。

    海风夹杂着咸味吹来，李若水驾驶着小船，在大海中划过一道浪花。

    不知为何，李若水心情平静，感受阳光洒在皮肤上的温热，非常踏实。整个路途，李若水不感到枯燥，他一直在想自己的身份，直到能看到黄色的沙滩。帆船直接冲到海滩上，李若水跳下，叫踩在松软的沙地上，脚趾渗进冰凉的沙子中。

    李若水回望大海，完全没有在灰暗大陆时的凄凉，在左手边，有渔船出没，船上的人穿着胶鞋，戴着遮阳帽，向海水中撒下网。这里就是所谓的光明大陆了，人类居住的地方。

    这个地方令人心旷神怡，海滩上，许多人看着他，没有过多的情绪，不因为他从哪而来，就闹得轩然大波，他们只是瞥一眼，然后享受沙滩的暖风。李若水环视一眼，这里的女子和男子都裸露大片的肌肤，闭着眼睛享受，李若水脸部发烧，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有人指着李若水，然后来了两个穿着制服的家伙。他们叼着奇怪的香烟，手中拿着木棍，来到李若水身边，审视着他，问：“你这家伙，这里是游客的海滩，这破船不能放在这里，你快想办法移走。”

    李若水勾起手指，把帆船收进行囊中，这两个人只是注视，没有任何异议。李若水收起帆船后，一个家伙说：“现在还有人用这种办法的，真是可笑。”俩人轻蔑一笑，转身离去。留下李若水不知所云。

    李若水没有看出这片大陆有什么奇怪的，空气中也含有真气，而且相当的浓厚，但是这些人身体中没有真气；这倒奇怪了。李若水赤着脚走在沙滩上，在这些人群中穿梭。这些男男**不害臊，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李若水为他们感到羞耻。这些女子从小学的矜持去哪了，这些男子从小学的礼仪去哪了？

    李若水走上沙滩，来到海堤上，一辆马车由四匹骏马拉着，马夫身穿黑色制服，看上去庄严隆重，面目表情一丝不苟。马车行驶在一条宽敞的路上，材质很像是石子碾压出来的，非常平坦，不颠簸。

    “喂，先生，请在那个男子面前停下。”马车内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

    马车按照吩咐，在李若水面前停下，马夫打开车门，昏暗的马车内，身穿白色裙子的女子走了出来，优雅不失风度，来到李若水面前，从手中掏出几张纸钱，塞到李若水的手中。

    “可怜的男子，这么美好的生活，你却在路边乞讨，太令人难以接受。这是一点钱，你留着找个工作，吃饱饭。”

    女子握住李若水的手，态度坚决。

    “小姐，我们要去参加宴会，再不赶紧，要晚了。”马夫提醒道。

    女子转身要走，李若水握住她柔软的手，问：“你叫什么名字？”

    “爱娜。”女子说完，挣脱李若水的手，走上马车。

    李若水看着马车缓缓驶去，手中是绿色的纸张，上面还有女子的香味。女子说这是钱，李若水第一次看到用纸张做的钱。李若水不自觉沿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走去，沿途又经过许多李若水从来没有见到的景象，比如一座三层的豪宅，拥有尖尖的屋顶，真是稀奇，但是这里的房子都是这种样式的。

    李若水走的这条路，两半栽着绿树，绿树的尽头有一座绿色的城堡，细看是被蔷薇围成的庄园，门前停着许多马车，李若水第一眼看到了爱娜乘坐的马车，马夫百无聊赖地坐着，拿着指甲刀修着指甲，然后有掏出一面小镜子，整了整仪容。李若水从他身边过时，他没有了风度，蹙着眉头嫌弃李若水。

    李若水故意走近，马夫龇着牙，像赶苍蝇那样甩手：“快走，乞丐，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马夫一改在小姐面前的样子，李若水燃起怒火，不断地向前走近，马夫不耐烦，扬起马鞭，向李若水抽下。李若水轻轻一挡，马鞭被一股风墙弹了回去。马夫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道：“你居然是御法者，该死的，连乞丐都能当御法者，真是丢了脸！”

    李若水不以为然，伸出手凝出一把剑，在手中挥舞两下，道：“我现在改主意了，你这马车我征用了，你可以滚蛋了。”

    马夫大怒：“你知道在说什么吗？我可是玫瑰庄园的仆人，你是活腻了！”

    李若水轻笑，轻轻一甩手，马夫身体飘起来，身上的衣服自行剥落，李若水再一摆，马夫直接飞了出去，落进了旁边的沟渠中。李若水看着四下无人，钻进马车中，换上了马夫的制服。李若水咒骂马夫的肚子太大，他穿着裤子往下落，只好用绳子系住。他学着马夫的打扮，把蝴蝶结系在脖颈，坐在马夫的位置。

    马夫气冲冲地找来了一个人，道：“警官大人，这个就是抢我马车的御法者。”

    这个警官整理一下礼帽，对李若水敬了礼，转头对马夫说：“你惹谁不好，非要惹御法者，这超出了我的权利，请你回去另找工作吧。”

    马夫脸色铁青，按耐住脾气，尽量礼貌对警官道：“警官先生，你应当保护我的合法权利！”

    警官有点对不住马夫，清了清嗓子，又对李若水讲：“这位先生，请你证明御法者的身份。”

    李若水随口吹一口气，气息变成雪花飘落，淋得警官的帽子沾满了雪花。

    警官摊了摊手，说：“你自己解决吧。”警官对李若水脱帽敬礼，然后去往其他的地方。马夫只好把气咽进肚子，不服气地离开。

    天黑，这座庄园灯光璀璨，宴会一直持续到半夜，所有的马车都等在门口，迎接着自家的小姐，但只有李若水坐在马车上，无所事事。其他的马夫迎接到自家的小姐，纷纷离去，最后只剩下爱娜傻乎乎地站在门口。

    李若水坐直，摆出马夫的严肃，动了动缰绳，马车缓缓前进，到达爱娜的面前。爱娜惊叫一声道：“哎呀，我以为是别人的马车，苏卢呢？”

    “他把马车让给了我，我载你回家。”李若水跳下车，还没到爱娜反应过来，把爱娜推进马车中。李若水又回到马车中，敲打车厢窗户，“要怎么走？”

    惶恐之下，爱娜告诉李若水玫瑰庄园的位置。

    “先生，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爱娜趴在窗户边。

    “不知道，不如你给我取一个吧，怎样？”李若水随意一说。

    爱娜毫不客气，想了半天，说：“不如就叫布鲁斯吧，不知道你看过布鲁斯冒险传吗？”

    李若水摇头。

    爱娜可惜地说：“真可惜，不知道布鲁斯的书，很难体会布鲁斯这个名字的意义。”

    “我会去看的。”李若水很快和爱娜聊熟了。

    玫瑰庄园没有一株玫瑰，雄伟的房子前有一座雕塑成玫瑰的喷泉。马车停靠在雕塑旁边，有人迎接爱娜下车，当那些仆人看到陌生的李若水，有些茫然。

    “小姐，你上错了马车？”

    爱娜摇头，炫耀般地说：“这是我的新马夫布鲁斯，也是我的好朋友。”

    仆人们哑口无言。

    四匹高头大马拉到马厩，喂着新鲜的牧草。爱娜很快跑过来，手中拿着一本书，上面用流金写着书名，就是爱娜提到的那本书。

    李若水接过书，道了声谢。

    “你要认真的看，我会抽空考察的。”说完，爱娜跑回三层的豪宅。

    而李若水只能住木头搭建的破木屋，有些木头已经糟了，木屋紧挨马厩，飘着浓厚的马粪味。李若水只能强忍着凑合一夜。李若水一夜没睡，脑海中一直在想他来这的目的，当然不是那些鬼怪所说的，而是真正的目的。想了许久，还是没有想出所以然。

    天亮了，李若水走出木屋，在庄园逛了一圈，仆人就有一百多个，他们分工明确，而李若水的职责很简单，就是把马养得壮实。随性闲逛，发现了散步的爱娜，身后带着几个女仆。

    “布鲁斯，马儿喂好了吗？”她问。

    李若水点头。

    爱莎眨着眼睛，说：“那本书你看了吗？”

    说起那本书，李若水翻了翻，没有看头，里面都是一个叫布鲁斯的男人在荒野探险的自述。

    “那我要提问了，请问布鲁斯在跨越沙漠时，用什么方法缓解口渴？”

    “我想的没有错，应该是尿液吧……”

    爱娜点头，“没想到你真的看了，我给父亲看，他总说我小家子气。”

    “我给你讲一段故事吧。”李若水自信地说。

    身后的女仆眼一横，呵斥道：“请你注意身份，和小姐说话要有礼貌！”

    “丽莎，无妨。”爱娜连忙劝慰。

    李若水翻一个白眼，道：“那是我外出打猎的故事，那时候天空下着雪，我和洛奇一起在白皑皑的森林中找寻猎物，你不知道，如果我们再找不到猎物，我就要杀了洛奇，熬狗肉汤喝了。洛奇有灵性，知道我的心思，它就卖命地找，接着我们来到一座山谷，发现了有狐狸的踪迹，当时我们高兴坏了，洛奇趴在我的屁股上咬了一口，撕下一大块肉。我生气了，我知道洛奇想把狐狸肉占为己有，我就用手中的长矛杀死洛奇，把它的尸体，放在雪地上，如果钓到一头山鹿，我这一个月都不用愁了，洛奇死了也好，我能多撑半个月。只要是大型的动物，我就能熬过那个冬天。”

    “好残忍，狗可是忠实的伙伴。”爱娜神色忧郁。

    “当它咬掉我屁股上的肉，它就不再是我忠实的伙伴。你想都想不到，我用它的尸体钓上了一头大熊，那家伙立起来有两米高，我朝大熊奔去，手握紧长矛，向它脖子捅去，霎时一道血溅出，喷在我的脸上，熊血好，壮胆的。可熊皮糙肉厚，这一矛打不死它，它发了疯般向我扑来，挥舞着比我脸还要大的手掌，狠狠拍下来。”李若水见爱娜和几个女仆被他故事吸引，心中笑了。

    “快讲，后来怎么了？”爱娜迫不及待地想听下去。

    “我有点口渴，站着有点累了，你也累了吧？”李若水缓口气。

    爱娜拉着李若水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她指示丽莎去倒水，然后坐在李若水的身边。

    “爱娜小姐，布鲁斯……先生，”丽莎生涩叫出口，“请等我回来再讲。”

    丽莎回来，李若水和爱娜聊了其他的，见丽莎回来，李若水从丽莎手中接过水，喝了两口，继续说：“我连忙用长矛刺向它的手掌，把它的手掌刺穿，可是长矛很难拔出，熊的力气很大，挣脱了我的手，它把长矛折了下来。那熊见我没有了武器，向我扑来，我眼疾手快，一只手伸进了长矛刺出的伤口中，一摆腰骑在它的身上，双手铆足力气，把伤口撕大。那熊不断地咆哮翻滚，尽管这样，也无法把我甩下来，最后我把它的伤口撕得能钻下我，它才死的。多亏那熊和洛奇，我才度过那一场严冬。”

    “那熊皮被我给卖了，换了不少银子。”李若水又讲，心中疲惫不堪，终于把这故事给讲完了。

    爱娜意犹未尽，不断地问：“还有吗？还有吗？”

    “今天就这样，明天再和你讲。”李若水躺在椅子上，感觉脑袋在冒烟。

    丽莎反应过来，对爱娜说：“小姐，到练习御法的时间了。”

    爱娜兴奋的脸一转变得郁闷，抱怨道：“还要练御法，那些咒语背的我头都大了！”

    丽莎无奈地笑：“小姐，弗兰御法大师恐怕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