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顾池清×凌墨 7
顾池清说完那句话, 赶紧逃下车，没能得逞，被凌墨抓住了亲。
然后就被公司老板和他的小男友给看见了。
顾池清尴尬得想钻地缝, 面子上真的挂不住。可是过了一会儿再回想, 心里小鹿乱撞。
今天他不忙, 凌墨去实习，下班比他还晚, 顾池清戴着帽子口罩去警局门口, 坐在车里等。
到了下班时间, 凌墨向他走来，夜色里, 身形高大挺拔。顾池清又开始小鹿乱撞。
他不记得多久没有过这种感觉，又或者从来没有过。
虽然凌墨跟他以前想的另一半不一样, 可是如果能这样一起过一辈子, 好像也还不错。
*
一开始什么都好，时间久了，有些问题逐渐暴露出来。
很多时候顾池清都不明白凌墨为什么心情不好, 但他能感觉到凌墨就是在不开心。因为他会一言不发, 做得很凶, 做到顾池清受不了。
常常顾池清睡到一半醒来, 身边没人。
没人抱着, 另一半被窝冷掉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顾池清盯着旁边的枕头发了会儿呆, 套上衣服, 拉开阳台的门。
凌墨倚在栏杆上, 低着头抽烟, 见顾池清出来, 神色有些慌乱。
顾池清拉过凌墨的手，眯起眼吸了一口，凌墨赶紧把烟在花盆里按灭。
花盆里满是烟头，不知道凌墨这样在外面站了多久。顾池清把烟呼出去，像是想呼出心里的郁结，可胸口还是闷。
“我的花快被你弄死了。”
“对不起。”凌墨说。
“对不起什么？跟我在一起不开心吗？委屈你了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样？”
“没什么，学校里的事。”
顾池清觉得烦躁。凌墨总是这样，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拒绝沟通。
他现在才意识到，原来凌墨一直没变，还是那个固执的、问什么都不说的小孩。
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凌墨说：“进去吧，外面冷。”
他想揽着顾池清回房间，顾池清轻轻拨开他的手：“让我猜猜。你厌倦我了吗。”
“没有。”凌墨立刻否认。
“那是为什么？”
凌墨看着顾池清的眼睛，说不出话。
他要怎么说。
说他不想让顾池清拍穿得很少的广告，不想顾池清和其他人那么亲密地互动，不想让顾池清出去见任何人。他只想把他关起来独占。
他清楚自己的感情是病态的，甚至粉丝一句露骨的表白都让他接受不了。
他很拼命地掩饰，却还是露出马脚。
顾池清会讨厌他。
恐怕现在已经开始讨厌他了。
“我后面一段时间很忙，等你想清楚再谈吧。”顾池清说完，转身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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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话几乎等同于分手。多少情侣说分开一段时间，最后一分就分了一辈子。
顾池清不这么想，他觉得凌墨会来找他。
其实说完他就后悔了，他不想分开。只是当时太难受，一时冲动说了那样的话。
他以为凌墨会先来找他，因为每次都是这样。
然而一天、两天……一个礼拜过去，凌墨还是没有联系他。
顾池清一天看八百次微信，没有盼来一条消息。而且凌墨这个人，从来不在网上发任何动态，顾池清想视奸朋友圈看他最近在干嘛，都无从下手。
他开始受不了。没人照顾他，他不习惯。
明明以前自己一个人，过得乱七八糟还觉得很自由。
房子里空荡荡的，哪里都是凌墨的影子。
他原本以为凌墨爱他更多些，现在想想倒也未必。他早就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顾池清迫切地想知道凌墨在忙什么，给他妈打电话，旁敲侧击地问。
顾妈妈说：“小墨去偏远地区执行任务了啊，具体什么事他也没跟我说，不过他说过一个月就回来了。”
顾池清挂掉电话，恼恨地想，凌墨这个混蛋，去那么远的地方也不说一声，都不想他的么。
是不要他了么。
他却想得要命，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整个人都不太好。
过了半个月一照镜子，瘦了一圈，跟鬼一样。
经纪人急得要死：“大哥，你要上电视的啊，再这么下去，化妆都救不回来了！至于吗？小学生谈恋爱吗？”
顾池清一言不发。
怎么不至于。
除了十几岁那次过家家，他没再谈过恋爱，这次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的第一次。
原来谈恋爱这么伤。
再也不想谈了。
*
顾池清计算着时间，按他妈妈说的，凌墨大概这两天就会回来。
这几天他努力好好吃饭睡觉，助理说他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如果凌墨还是不找他……那他就主动这一次。
最近新接了一部电影，在跟着老师学滑冰，这一天的练习结束，顾池清回到凌墨学校旁边那套房子，把车停在地下车库里。
下车去坐电梯时，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他。
顾池清加快脚步，身后的人也跟着加速。
他觉得自己未必不是对手，但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讨厌他的人，会很麻烦。有些黑粉特别疯狂，可能身上会带着什么危险的东西。
顾池清拿出手机播物业的求救电话，发送定位。最后实在逃脱不掉，停住脚步转身。
跟着他的人从黑暗中走出来，一脸的阴沉狠戾。
是路辰的前男友，齐朗。
顾池清挑眉：“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齐朗阴森地笑起来：“可不是么，托顾大明星的福。”
顾池清打算跟他周旋。
这人要么是报复，要么绑架勒索，无论出于哪一种目的，都很难办。现在只能拖时间，等保安过来帮忙。
齐朗显然不想继续废话，猛地向他冲了过来。顾池清看到对方手上拿着把刀。
他的信息素压制不了齐朗，只能肉搏，找准角度飞快地闪开。
齐朗扑空，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恨他，再次恶狠狠地扑过来，顾池清躲闪不及，被扑倒在地上，抓住齐朗拿刀的那只手，僵持不下。
一个身影忽然飞奔而来，把齐朗掀翻。
是凌墨。
顾池清后背硌在地上受了伤，艰难地站起来想过去帮忙，凌墨已经用手铐把齐朗铐住。三个保安此时也赶到，按住挣扎的齐朗。
凌墨回头对顾池清笑了一下：“我来晚了。”说完身形一晃，跪倒在地。
顾池清把凌墨抱在怀里，慌张地问：“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凌墨视线向下，顾池清伸手去摸，凌墨右下腹有血，很多血。
顾池清打电话的手都在抖，声音哽着快要发不出来，一直在念：“你不要有事。”
凌墨声音低微：“我没事，你别慌。小伤而已。”
救护车还不来，顾池清要急疯了，握着凌墨的手：“你别说话了。”
他很自责，觉得都怪自己，为什么要和齐朗这种人结仇。又为什么要和凌墨分开，如果他和凌墨在一起，两个人怎么会打不过一个齐朗。
要是凌墨有什么事……顾池清不敢想下去。
救护车总算赶来，一路上顾池清浑身的血都是冷的。到了医院，凌墨被推进手术室，顾池清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过了一会儿顾爸爸和顾妈妈也赶来，顾妈妈坐在旁边一直祈祷。照看了那么久，凌墨和他们亲生的也没什么区别。
手术中的灯暗掉，凌墨被推出来。那股劲儿一松，顾池清险些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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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凌墨靠在床头，顾池清一勺一勺喂他喝粥。
好在那天没有伤到要害，住院一个月基本就能恢复。齐朗故意伤人，加上其他七七八八的罪，这一次能关个几十年。
顾池清每晚都来医院陪床。
出了这么大的事，之前的不愉快谁都没提，但不提起不代表问题不存在。
顾池清把餐具收好，坐在床边，捏凌墨的手指玩。
“那天我问你的事，想清楚了吗？”
这话一问出来，他感觉到凌墨的手僵了一下。
“紧张什么。你不想说，那我问你，你只要说是还是不是就行。”顾池清说，“我和朋友出去玩，你不高兴是不是？”
凌墨说不是。
顾池清问：“我拍写真衣服穿得少，你不喜欢是不是？”
凌墨说不是。
顾池清问：“我拍亲热戏，你吃醋是不是？”
凌墨说不是。
顾池清笑了，手指挤进凌墨指缝间，和他十指相扣：“对我这么没信心吗？”
在凌墨离开那段时间，他想了很多。一直以来，是他太没心没肺，忽略了这些早就该发现的关联。既没有哥哥的样子，也算不上一个合格的恋人。
凌墨摇头。
他只是之前太贪心，妄想顾池清爱他，妄想成为唯一。现在想通了，只要顾池清和他在一起，哪怕不爱他也没关系。
他是这么卑鄙自私。
甚至故意受伤。
那一刀他可以躲开，可以用信息素压制……有很多办法可以避开。
他算准了那个位置挨刀不会有生命危险，他要用愧疚把顾池清绑在自己身边。
他以后会掩饰得更好。
顾池清摸摸凌墨的头发，有点心疼。
“是不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告诉我怎么做你才能有安全感宝贝。”
凌墨瞳孔微张，耳廓爬上红色。
“啊，”顾池清恍然大悟，“原来你喜欢听这个，那以后我都这么叫。宝贝，想要什么就说出来，我都满足你。”
凌墨沉默良久。
大概是顾池清的眼睛太多情，他像是受到蛊惑似的，无法克制地说出内心深处的奢望。
“我想要你爱我。”
顾池清：“……”
他困惑地盯着凌墨看了许久。
“你觉得我不爱你吗？不爱你让你天天摆弄来摆弄去？”
凌墨：“……”他以为那只是肉-体的交流，顾池清又不是什么禁欲的人。
顾池清皱眉：“而且我记得我说过，说了那么多次，你是干到兴头上听不进去吗？”
凌墨难以置信地怔了几秒。
“不是。”
顾池清：“那是什么？”
凌墨语气难得小心翼翼：“我以为……alpha在床上说的话不能当真。”
顾池清冷笑一声，拳头硬了。可惜凌墨现在受伤不能打，就很暴躁。
“我以后尽量工作结束就回家，但我是演员，要拍吻戏，床戏，有些导演要求高，必须亲自上，不能用替身。”顾池清说，“如果我每天说一句我爱你，你可以不在寒风中扮演烟瘾少年吗？”
凌墨怔愣地看了他一会儿，勾着顾池清的脖子和他接吻。
他会改的。
相爱的两个人，总是愿意为对方改变，不论多难。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