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孙子欸
第33章孙子欸
“清流派，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刘斌私底下向常乐询问道。
“就是一帮文士，他们以清流学院为首，在朝廷当中结党对抗门阀，为首领袖是陈留王司徒鹤，以及清流学院掌门院长范天养。这两人，和帝师叶玄走得近，哦，叶玄也就是你从兄刘羽所在的北府军的都指挥使。
总而言之，他们一帮人，和朝中另外一帮人相互争斗，尔虞我诈你来我往。哼哼，这帮当官的斗来斗去，其实和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并无太大关系。”
常乐笑笑，这些事情，他觉得和刘斌不会牵扯太多，因为常乐眼下最要紧的事情，还是报仇为主。
“是也不是。”刘斌点点头苦笑道。
他的看法和常乐不同，但是他觉得这大概也是如今天下百姓的正常想法。
说大了去，党争的结果，可能左右朝政格局甚至王朝兴亡。
往小了说去，党争的影响，很可能就会涉及百姓钱袋子甚至家业兴亡。
朝堂之上，庙宇之高，说高不高，其实和天下苍生息息相关。
等一行人来到一处庄园前，木头栅栏的大门口前，早有几位老者恭候相迎。
“萧管家，一路辛苦。”
为首的一位白耄老人，虽拄着拐杖，却神采奕奕。
“三爷，你精神得很呀。”萧管家哈哈一笑，一跃下马，赶紧上前搀扶住老人。
老人捋着花白胡须笑笑：“托我们刘家祖宗的福，老朽每日吃得饱睡得好，还指望着今年春耕大干一场，等收成的时候多收三五斗。”
“甚好、甚好，我给您介绍介绍，马背上的那位，就是咱们刘家从京城回来的大少爷。”萧管家指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刘斌介绍道。
那被称为三爷的老人，直愣愣地盯着刘斌，经过一番打量，哈哈一笑点点头道：“哦，样子俊，长大了，和他爹可真像，是我们刘家的种。孙子欸，快来叫声爷爷。”
“快呀！大少爷，快下马。”萧管家也在一旁乐呵呵地招呼起来。
此时的刘斌，半天都没弄清楚状况，才特么刚见面，就被人来揩油叫孙子？
他赶紧把头歪向一旁向常乐小声问道：“这位老爷爷，究竟是谁呀？怎么一见面就叫我孙子？你家大少爷不是父母双亡了嘛？怎么还留了一个爷爷？”
“他呀，你还真得叫他爷爷。”常乐坏笑道。
“我擦，爷爷？”刘斌糊涂了。
“孙子欸，快来快来。”
“大少爷，快叫人呀。”
“大少爷，我常乐真没说谎，你真得叫他爷爷！”
“······”
我擦，你们这是联合起来欺负人不是？一见面就揩我油，我凭啥做孙子？凭啥占我便宜？
刘斌黑着脸，十分潇洒地一跃下马，极不情愿地来到“爷爷”面前，呆呆地朝对方问道：“凭啥占我便宜？要我叫你孙子？你怎么不叫我爷爷？”
那叫三爷的老人，听罢一脸尴尬，半天才吐出一句话：“这孩子，皮！我活了大半辈子，现在还成孙子了？”
常乐这时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捂着肚子就哈哈大笑起来。
“大少爷，不得无礼！”
萧管家还搞不清楚状况，赶紧上前一把拉住刘斌，然后小声提醒道：“大少爷，你该不会是从京城回来之后就失忆了吧？三爷是你爹的三叔，是你祖父的三弟，论辈分，你就该叫三爷一声爷爷。”
额，原来如此，家族大，人口多，辈分也乱。
早说嘛，还真是爷爷。
“咳咳，原来是三爷爷，爷爷好，孙子给您拜年······啊不，给您问好了。”
刘斌这才明白过来，赶紧一改刚才那冷淡的态度，热情洋溢地上前紧握住三爷的双手，故作熟悉道：“孙子和您老人家开玩笑呢，爷爷长命百岁哈。”
“这孩子，还是那么皮。来来来，快进庄子。”三爷摇摇头，一挥手，便带着众人往庄子里走去。
刘斌这才搞清楚，眼前这位让他叫爷爷的人叫刘向春，是刘府庶出的一脉，专门负责经营刘家在京口城西的刘家庄园。
刘家当年东渡江南，落脚地就是现在的这处刘家庄园。大璟朝廷为安抚北来侨族，都会进行授田，而刘家最初的三百亩田地，就是朝廷授田而来。当时朝廷把刘家庄园附近的三百亩田地都划给了刘家，经过近百年的发展，刘家由最盛时期的上万亩田地，又败落到如今的仅剩的五百亩田地。
刘家先祖善于经营，除了田地农获之外，京口城内的买卖也办了起来。
在刘老太爷的时候，又购入了京口城的宅子住了进去。
按照刘家内部的分工，嫡出一系作为主家，继续在城内经营看管长房祖业，或暗中经商或是入仕官场。而庶出的一脉，则留守刘家庄园，专事农业生产。一嫡一庶，相互支撑，共生共长。
而刚才那位三爷刘向春，如今就是庶出一脉的族长。
刘家庄园里，一处简陋的屋舍内，刘斌端坐主座上。
在刘斌左右，萧管家背负双手侍立左边，常乐紧握佩刀交叉双手侍立右边。
在席位之下，在刘向春带领之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在屋子里对着刘斌跪拜喊道：“拜见长房大少爷！拜见大族长。”
刘斌满脸是汗，浑身局促不安。
瞧你们这帮人一惊一乍的，老子才刚做孙子，现在特么就成太子了？
一旁席位上的庄梦蝶看出了刘斌的紧张不安，顿时掩嘴偷笑起来。
“咳咳，我觉得应该是长辈坐主席，那个三爷爷呀，这位置还你来坐吧。还有，快起来快起来，拜我干嘛？”
刘斌满脸通红，尊老爱幼是一种传统美德，他还被这老人家跪拜，这可真是要命了。
萧管家一脸严肃地解释道：“大少爷，祖宗家法不可乱。老爷不在了，你就是在长房族长。他们虽然年长，辈分虽然比你高，可要论家族制度和祖宗家法，你是嫡出的长房族长，他们依旧还是小辈。”
所以，刘向春虽是长辈，可毕竟只是庶出一脉。如今当家做主的还是嫡出的长房，刘向春虽然一开始占了便宜叫刘斌孙子，可在这种正式场合，还是得对刘斌跪拜。
“萧管家，没事，大少爷以后就会习惯了。”刘向春被几个后辈搀扶起来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一边说一边笑。
不一会，等众人坐定，萧管家便语重心长地对刘向春叮嘱道：“三爷，我来时二夫人和我说了，今年的租子，还是不涨。你呀，让大伙抓紧春耕，希望收成的时候，能多囤点粮食。刘羽那小子上回和二夫人说了，如今天下形势不稳，斗米教四起，北虏蠢蠢欲动，搞不好，今明两年便起战事。”
“又打仗？唉，这天杀的。西山有盗匪，南山有马贼，北边的也不太平，这回又说斗米教作乱，怎么就不能让咱们老百姓过几天太平日子？”刘向春叹气道。
“怎么？附近还有盗匪和马贼？”刘斌顿时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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