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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我是反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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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刘备—拜师入学
    缑氏山,周时又称“抚父堆”,位于缑氏县南,南临少室山,东南可出轩辕关,西北距洛阳八十余里。由洛阳到嵩山,必经缑氏山。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缑氏山,无草木,多金玉,孤峰突出,原水出焉,东流注于沙泽。大名鼎鼎的西王母,据说她曾在缑山修道,因为她姓缑,故该山名缑氏山。周灵王太子晋升仙於此,汉武帝曾亲临缑氏县,并依礼登上中岳少室山举行祭祀,在缑氏城看到了“仙人遗迹”。

    缑氏山既有风景名胜,又颇为神秘、蕴含灵气,还近洛阳,卢植便在此中办学。

    “小呀嘛小二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不是为做官,也不是为面子狂,只为穷人要翻身呐,不受人欺辱嘿,不做牛和羊,朗里格朗里呀朗格里格朗……”

    刘备、公孙瓒、公孙越、刘德然、李立五人,一路上就唱着这首欢快的歌儿,走走停停,历时半月,行程一千八百里,终于抵达缑氏山卢氏学舍,录牒做了卢植的“再传”弟子。

    亲授业者为弟子,转相传授者为门生,也即是说由老师亲自授业的是弟子,由弟子来教授学业的是门生。

    “牒”,是当世私学里的一种学籍管理制度,大儒的弟子、门生很多,“其耆名高义开门授徒者,遍牒不下万人”。如光武、明帝年间的颍川鄢陵人张兴,“弟子自远而至者,著录且万人”,又如乐安临济人牟长,“诸生讲学者常有千余人,著录前后万人”。

    这么多的弟子门生,老师不可能全认识,所以将“经生”的年龄籍贯、读过哪些书、习经年数等信息编录成册,以便于管理与授学,这个名册就叫“牒”。通常来说,只要是求师于某师门下,弟子也好、门生也罢,都会录名牒中。很多时候,有很多人只是挂名而已,至于刘备等人是再传弟子还是三传弟子,也就不做计较了。

    卢植作为大汉名士,海内大儒,怎么可能直接面对初学者授学?况且他还官拜九江太守,乃是两千石的“省部级”高官,此次“以疾去官”,养病期间,也正忙着著书。对于正值壮年的卢植来说,教学只是兼职,也是政治需要(培养后进政治集团),朝中大事也少不了他关注,重新出山是迟早的事,因此能够被卢植亲自授业的弟子不会很多,怎么着都不会轮到刘备他们,甚至见一面都难得。

    刘备、刘德然虽顶着皇族的姓氏,实皆平头百姓;李立的父亲虽然是郡中的吏员,勉强算个官二代,但放之天下,也算是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他们自己也早有觉悟,来这里不会得到亲待,挂个名而已。

    公孙瓒出身辽西大族,又是辽西郡候太守的爱婿,来此拜师是为了镀金,也没太把学业当回事,录完名字之后,基本就住在缑氏城里,隔三差五还往洛阳跑。洛阳是京师所在,遍地都是高官权贵,乘机结交权贵之家以便为自己的仕途铺路,这也是他岳父资助他来洛阳求学的题中之意。

    在来缑氏山的路上,刘备便抱紧了公孙瓒这只大腿。一则,公孙瓒不缺钱,刘备却缺钱,跟在金主屁股后头,公孙瓒吃香的喝辣的,他至少可以喝口汤;二则,公孙瓒有大靠山,有人脉,出入皆高档场所,往来结交的皆是贵戚子弟,背靠大树好乘凉,可以蹭蹭人脉,增长见识。

    一个人的见识,决定了他的志向和前途,不得不说,他这次真来对了,也跟对了人。跟着农民学种地,跟着叫花学要饭,跟着工人学抡锤,跟着官员学政治,跟着将军学打仗,公孙瓒作为将来纵横天下一时无两的诸侯,不知不觉中,刘备的眼光和思维方式也跟着升级了,不再局限于家乡之一隅,而是着眼于整个天下了。

    反观刘德然与李立,他们即便在学舍中埋头苦读,却落后了一大截,乃至彻底失去于角逐天下的舞台,默默无闻矣。

    李立确实是个好学生,也遵循了其父的教诲,来到缑氏山后努力学习,并找到了“刘备字玄德”的出处。

    老子曰:“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鉴,能无疵乎?爱民治国,能无为乎?天门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知乎?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生之畜之,长之育之,亭之毒之,养之覆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可知,刘备亦非不学无术,前汉曾以“黄老”治国,他在家早就熟读了“老子”五千言,儒家经典也有涉猎,这得益其母出自书香门第,能识文断字,早晚教授,敦促他学习。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那蝴蝶停在上面,黑板上老师地粉笔,还在拼命唧唧喳喳写个不停,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游戏的童年,洛阳城里什么都有,就是口袋里没有半个钱……”

    李立忽然听得见门外传来一阵歌声,下意识转首去看刘备的床榻,其上空空如也。刘德然也向他看来,并作出一个瘪嘴的怪样子。就在这时,歌声制造者蹦蹦跳跳翩翩然出现在门口,来人正是刘备。

    此时的刘备早已不复初来时的土包子模样,而是衣服华丽,打扮时髦,方才他口中哼唱的曲调就是洛阳城里时下最流行的。

    李立头也不抬,对着手上的竹简说道:“刘大公子,您怎么有空回来了?”语气中极尽嘲讽。

    回答他的是两声:“汪汪!”

    “咦?”刘德然发现了不对,转首去看,问道:“刘备,这是谁家的狗?真漂亮!”

    原来,刘备并不是一个人进屋的,他身后还牵着一只狗,一只小黄狮子狗,毛色非常漂亮。它抬头挺胸,威武雄壮,端得气势不凡,一看就是高贵的品种。

    刘德然这个小胖墩发现了新事物,亦惊讶于它的华贵气质,忍不住去抱它,一只手抓住它的后脖梗就提溜了起来,想试一试有多重,却被刘备叫住,“嘿,你做什么?快放开!”连忙把它抢过来抱在自己怀里,帮它揉脖子,梳理被弄乱的毛发,呵斥道:“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刘德然一听这语气,顿时恼火了,抗议道:“什么叫弄坏了?狗不就是这么提的嘛,不就是一只狗么?”

    刘备反问道:“你知道这只狗值多少钱吗?”

    “多少?”

    刘备生出了五个手指。

    “阙!不就是五百钱嘛。”

    刘备轻蔑地摇头,把五指张得很开,凑到刘德然眼前。

    “五千钱?”刘德然惊讶道。

    刘备依旧摇头,道:“它值五万钱!”

    “五万?”刘德然几乎要跳起来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刘备手中的小黄狗,难以置信道:“一匹马也不过两三万钱,这个小东西就值五万钱?”

    “两三万的那也配叫马?耕马驽马罢了,你见过价值百万钱的宝马么?”刘备翘着鼻子自豪道:“我不仅见过,还骑过!”

    刘德然好奇道:“你这狗是从哪儿弄来的?”

    “我大哥送给我的!”

    “公孙瓒?他为什么送你?”

    刘备抱着他的小宝贝,也不脱鞋,直接坐在床榻上,把狗放在被窝上,道:“袁术袁公路你认识么?”

    “莫不是号称‘陆中悍鬼袁长水’的袁家嫡子,长水校尉袁公路?”

    “然也。”

    “那又如何?”

    “前天上午,我和我大哥刚从洛阳城的勾栏里出来,在门口刚好碰到了袁术,谁也不肯让道,双方便当街打了一架。我大哥是谁,袁公路哪里是他的对手,连他身边的那十几个护卫一并上也不是对手。”

    “啊!打了袁家公子,他能善罢甘休么?”

    “要说人家袁家乃是大汉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果然不同凡响,被打了不但不记仇,还与我大哥结为兄弟好友,并当场把这只狗送给我大哥。我大哥得了这只狗只玩赏了半天,便觉得无趣,又送给了我。”

    “哦……”

    刘德然正敬佩刘备的经历,一边闷声不语的李立似听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用鼻腔拉长了声音,问道:“你夜宿勾栏了?”

    “勾栏是什么地方?”刘德然疑惑道。

    刘备一时不查,说漏了嘴,却似乎并不以为耻,红着脸,昂首道:“自是贵家子弟赏花玩乐、吟诗作赋的高档交游之所。”

    李立的家就在涿县县城,却知道这个地方,哪里糊得住他,只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

    刘德然却是信以为真了,继续询问刘备这几日在城中的奇闻趣事,刘备不吝娓娓道来。

    天色将晚,刘备终于说出了回来的缘由:他没钱了!

    “你都干什么了,我们才到此不足一月,你就把自己的盘缠花个精光,你这是第几次向我要钱了?”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结交的都是贵戚子弟,总得穿得体面点罢,我可是代表咱们涿郡人的脸面!饮食出入,皆要用钱,我已经很省着花了,我大哥也知道我家的境况,很照顾我,郊游宴请都不用我付钱结账。但打个车、喝椀汤水、吃些点心,这些小钱,我总要出罢?小损当大益,这点小钱和以后的回报相比,算得什么,算我借的行么?以后定当加倍奉还。”

    “可是!”刘德然摸着干瘪的钱袋:“你每次都这样说,我就剩这点钱了,还要留着吃饭。李立有,这一次,你向他借吧。”

    不待刘备开口,李立即道:“我家可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经不起他这么挥霍,此地离家上千里,若是花光了盘缠,去信叫家中送来,这一来一回,也得一两个月,哪里来得及?况且,我等本就是来读书的,玄德老弟却整日里斗鸡遛狗,花天酒地,游手好闲,岂不辜负了伯父的资助之义?拿着别人资助你读书的钱用来享受华服美食、音乐狗马,你安心么?”

    刘备年方十五,正是少年人贪慕虚华、彼此攀比的年岁。缑氏山中从师卢植的多是北州士族、大姓家的子弟,洛阳城中的贵戚大家就更不必说了,所见皆衣冠华美、出身名族,他难免自惭形秽,感到自卑。于是向他们看齐,也弄些美衣服,装模作样地喜欢狗马音乐,附庸风雅,同时以中山靖王之后来为自己抬高身价。

    不仅是他,与他同来的刘德然和李立虽然家世要比刘备好些,却也是小门小户,哪里拿得出手,何尝不感自卑,甚至不敢出门交际辩经,只在宿舍自己读书。

    如今,李立这一句话可谓揭了刘备的老底,戳中了他内心的软肋,脸上顿时挂不住了,连忙左右观瞧,生怕被旁人听见,还好室中只有他们三人,为了避免自己的尴尬,也不回答,适时岔开话题,问道:“其他人呢?”

    李立也觉得自己方才说的话有些过分了,答道:“都去辩经大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