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卡尔视角）
安布雷拉总裁此人, 绝对是大众眼中的矿石山。
自从公布了身份，艾丽娅就变得异常忙碌，不时会有陌生的电话打进来。
总裁代理人莫里森·史丹佛拥有出色的业务能力, 艾丽娅未成年时，是他一力扛起了公司琐碎繁杂的事情，应酬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权贵之人。
莫里森周旋于这些人之间，安布雷拉的成功他功不可没。而现在, 艾丽娅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理应承担起一部分责任与义务。
离开韦恩庄园后, 艾丽娅径直去了纽约。她有许多工作还没处理，也担心蝙蝠侠会顺着自己的踪迹找到我和杰森。
真是令人悲伤的事情。
好不容易回到哥谭，我们相处了不到24个小时便又分开了。
安安稳稳的待在安全屋养伤, 我的一日三餐全由骑士照料。杰森很忙，整日戴着他红色的头罩神出鬼没，我大概能猜到他在忙些什么，红头罩在地下世界的名声，已经快要超过黑面具了。
蝙蝠侠找到他, 恐怕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我和骑士的相处……没那么融洽。
自称阿卡姆骑士的【杰森】已经结婚数年了，我不知道他的过去, 但他明显经历的更多, 性格更为和平包容。我试图与他打好交道，套取一些情报（蝙蝠系义警的天性）, 但他看我的目光……怎么说呢, 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每次聊不了几句, 我便不由自主地想要逃跑。
尴尬的折磨没有持续太久, 不出三天我就脱离了轮椅, 能在房间里自由地走上几圈。断裂的骨头虽然还是痛得厉害, 总比生活不能自理要好。
“你不需要勉强自己，反正我现在没事，照顾你也可以当成一种锻炼。”骑士体贴的为我端来今天的早餐，还顺手把咖啡换成了牛奶，“多喝点牛奶，这个比较有营养。”
我：“……”
糟糕，我又想逃跑了。
“别把我当成小孩子。”我用沙哑的声音发出抗议。
“你可是病号。”骑士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别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卡尔。”
天啊，我为什么会觉得他的语气像艾丽娅。
顶着满头问号，我乖巧地举杯喝下了牛奶。
杰森又是一夜未归，我们的早餐吃了一半，他才带着满身的硝烟和血腥味回到了安全屋。
“你的对手是谁？”待骑士收拾完餐具回到房间后，我问杰森。
“黑面具雇来的人，好像叫什么……恐怖四杀手，说真的，这名字真是土爆了。”杰森若无其事的笑道，顺手脱下外套检查自己的伤势。
“恐怖四杀手？他们可是有名的雇佣兵。”
雇佣兵界恶名昭彰的家伙们，杀人从不留手，因为酷爱使用强大的火力，他们的战斗经常会波及到无辜的路人。
杰森脱下内层的紧身衣，露出布满伤痕的躯体。我见惯了这一切，面无表情地拿出医疗箱，为他处理伤口。
“我可以自己来。”
“闭嘴，吃饭。”
我用骑士留下的三明治，堵住了杰森的嘴巴。
恐怖四杀手装备了强大的火力，还有覆盖全身的保护盔甲。激光炮、激光剑是他们的常用武器，如同烈焰灼烧，在人身上留下烧伤的痕迹。
很好辨认。
但是除此之外，杰森的身上还有别的伤口。
一道细长的、宛如被锋利器械瞬间割开的痕迹，比如说蝙蝠镖。
“你见到蝙蝠侠了。”我肯定道。
杰森没有否认，大口嚼着手上的三明治，神情略显阴郁。
“恐怖四杀手成名已久，不知要了多少人的性命，毫无准备的你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杰森，你不会当着蝙蝠侠的面杀人了吧。”
“我杀了，那又怎么样，他们都是杀手，蝙蝠侠应该庆幸我只杀死了其中一人。”
“你又是什么？”
“我在控制犯罪，做法比蝙蝠侠的更有成效。”
一问一答，两人语气平静，就像在陈述既定的事实。
杰森有自己的想法，我不想对此多做评价。耐心处理好伤口，我拎起医药箱准备放回原位，突然听见杰森开口问我：“卡尔，我准备清洗哥谭，完成蝙蝠侠未能完成的事业，你要加入吗？”
“……”
没有人回答。
孤身一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杰森点燃了一根烟，他知道自己被拒绝了。烟圈袅袅升起，透过逐渐消散的白雾，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仿佛近在咫尺。
“杰森，看看你做了什么。你抢占黑面具的地盘，控制毒pin交易，杀掉所有挡路的人。”
“黑面具只是计划的一部分。”
“计划？你已经变成地下势力的匪首了。”
“没错，那是因为你无法制止犯罪，而我做了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把他们都干掉了。”
黑暗的巷子中，蝙蝠侠和红头罩为各自的理念，发生了激烈的争论。而他们的脚边，躺着一具颅骨崩裂的尸体。
这是杰森做的。
鲜血弥漫至蝙蝠侠的脚下，他垂眸看着这一幕，问自己的孩子，“告诉我，你是怎么了？”
杰森微微睁大了双眼，而蝙蝠侠又上前一步道：“让我帮你。”
“已经太迟了，布鲁斯。”
烟雾弹滚落到脚下，冒出浓重的白烟遮住两人的视线，杰森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时间回到现在。
指间夹着的香烟，在不知不觉间燃烧到了尽头，杰森不慌不忙的熄灭它，推开安全屋的房门打算离开。他在哥谭警局的地底，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防空洞，准备将那里作为自己的基地。
老旧的房屋总是有许多毛病。
杰森本想安安静静的离开，偏偏天不遂人意，房门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吱呀——”声。
“你要去哪？一晚上没回来，不准备休息一下吗？”
熟悉的身影出现，面对对方的询问，杰森不想示弱，“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一些事情没做。”
“什么事？”
“组织里面的事，我现在可是他们的老大。”
“……”
杰森故意摆出一副我能怎么办、我也很苦恼的表情。
一眼看破他的伪装，我笑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如此，顺便把另外一件事情也做了吧。”
杰森不明所以，“什么？”
“向你的小弟们介绍新的合作对象。”我指了指自己，“放心吧，我肯定能让他们乖乖听话。”
我以为杰森会毫不犹豫的同意，毕竟最开始是他提出的入伙。
出乎意料的是，我被拒绝了。
“为什么？亏我还做了很多准备。”
“做准备？我还以为你……不对，像你这种伤员，还是老老实实在家休息吧！”
“嘿，别小看人了，我现在也能一打十。”
“蝙蝠侠呢？我看十个你都打不过一个蝙蝠侠。”
杰森用词犀利，毫不顾忌一个病号的心情。我被堵的说不出来话，皱眉脱掉刚刚换上的凯夫拉战衣，转身准备回房。
“卡尔。”杰森叫住了我，轻飘飘的声音犹如喃喃自语，“抱歉，我不该提出入伙的请求。”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冷脸道：“你要是敢戏耍我，或者说我能力不够，我绝对会让你知道‘痛入骨髓’这四个字怎么写。”
“痛入骨髓吗？”听完这番话，杰森非但没有生气，还微微扬起了唇角，“谢谢你，卡尔。”
蝙蝠家族的男人总是喜欢自说自话，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想法和感受。
杰森挥挥手状似潇洒的离开，我看着他逐渐消失不见的身影，重重叹了一口气。
“不生气吗？”廉价的公寓没有隔音功能，就算骑士无意了解，刻入蝙蝠家族每一位成员身体的DNA，也会让他不自觉收集身边的情报。
“怎么可能不生气，杰森那个家伙，竟然敢小看我。”我握紧拳头，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自说自话，以为我没有做好面对蝙蝠侠的准备，我怎么可能这么脆弱。”
骑士没有说话。
杰森离开安全屋后，开始着手布置自己的秘密基地。避开蝙蝠侠的耳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像仓鼠一样，把需要的东西一点一点搬进窝中。
期间，他手持火箭tong拜访了黑面具。
装修奢华的办公室，随着剧烈的轰鸣声消失不见，若不是黑面具跑得快，恐怕他也会变成四散的尘埃。
“红、头、罩！”黑面具一字一字咬牙道，生命遭受威胁这件事彻底惹恼了他。
黑面具原名罗曼·西恩尼斯，是哥谭四大家族之一，西恩尼斯的领导人。这个家族在哥谭驻扎了几百年之久，拥有古老的历史，复杂庞大的人脉关系网。
简单来说：有钱有权。
花费了不少代价，黑面具终于在阿卡姆精神病院见到了小丑，那个疯子。
作为哥谭最恐怖、最疯癫的精神病人，无人能猜到小丑的想法。简单一次照面，他毫不犹豫地开qiang，射杀了除黑面具以外的所有人，随后提出了一连串条件。
“我可以答应你所有的条件，只要你能帮我解决红头罩。”黑面具沉声道。
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无异于与虎谋皮。
小丑喜欢盛大的表演——前面黑面具刚刚帮了他，后面就被他抓起来，同手下们一起关押在集装箱中，等待演员们的到来。
印着GCPD标志的飞艇在空中漂浮，照明灯点亮，穿透力极强的光线划破夜色，照亮了像是表演家那般伸展双臂的小丑，以及站在桥梁顶端的红头罩。
与此同时，从塔利亚口中得知一切真相的蝙蝠侠，开着蝙蝠翼回来了。
演员们就位。
哥谭电台转播了现场情况，无数市民……包括我，都从实时新闻中看到了小丑的表演。
沙发发出“哐当”的响声，翻倒在地扬起一片浮灰，还有左右邻居的叫骂声。顾不得这些，我立刻冲进自己的房间收拾装备。
东区犯罪巷——
杰森抓到了小丑，然后用他当诱饵，将蝙蝠侠引到一处无人居住的公寓楼。狭小的浴室中，两人像仇人一样殴打彼此，伤害的不仅仅是各自的身体，还有那颗渴望得到了解与认同的心。
发自内心的情感与对话，在小丑看来不过是徒添笑料。他发出疯狂的笑声，为两人一触即燃的气氛添了一把火。
“我会杀了小丑，用枪打爆他病态的大脑，如果你想阻止我，就对着我的脸开枪。”
将另一把手qiang抛给蝙蝠侠，杰森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小丑，发出了最后的呐喊，“二选一，要他还是要我。”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要你。”含笑的声音突然出现。
话音未落，子弹破膛而出发出“砰——”的声音，小丑的胸前晕染出一片血迹。
毫无防备的蝙蝠侠和红头罩震惊的瞪大双眼，齐齐看向门口的位置。
来人正是卡尔·威尔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