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无限可能
江渺渺坐在街边的长凳上,腿上是翻开的画册。她一手翻着页，突然她的指尖顿了顿。
一张画有江绝的纸张，在她的手中燃烧成了灰烬。
未牵连其他书页,安静的燃烧殆尽。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在她耳边响起：[S级角色江绝，回收。]
...
“世界异化程度98.9%。”
“世界异化程度99%。”
...
整个城市笼罩在黑色的纹路之中,高傲的女王于圆章中央发号施令。
“为我而战,奴仆们。”
刹那间S级【惑】的力量降落在每个人的身上,激情,热血，疲惫一扫而空,力量大幅度提升。
【血族女王】的力量是辅助，她的‘奴仆’越多，她就越强大。
而被她赐福的人类,则会得到成倍的力量增幅。
她天生就该是统帅的王。
“你不是讨厌人类吗？”神父并不焦急,世界异化程度已经到达了99%,就算他们得不到世界本源,他们也会胜利。现在他只是想明白一件事：“在【伪神】领域你毫不犹豫的抛弃了臣民,现在你为什么还要帮助他们？因为江绝？”
“奴仆偶尔会愚钝,可他们是我的臣民。”布莱特珂兰说。
她的态度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轻蔑且傲慢,可是此时却没有人说她是个暴君。
所有人都能看到她，在她的加持下得到无与伦比的力量，如有神助。灰雾笼罩的天空下,她的金发仿佛闪闪发亮，好似天地间最耀眼的光点。
她说：“我可是女王。”
责任永远高于她个人的喜怒，与江绝一模一样的愚蠢。
...
“世界异化程度99.1%。”
“世界异化程度99.2%。”
...
不断有怪物死亡，化为黑色的污泥。
也不断有人受伤,可是伤口却在下一瞬被红色的锁链覆盖，包扎完好。
郊区，被怪物淹没的前一秒，牧柏清晰的看到蜂拥而来的怪物，而没有熟悉的黑色触须。
吸引力消失，怪物们再次转移了方向。
“世界本源，我需要。”赛琳娜模糊不清的说着。
阿刻罗伊得斯周身的空间仿佛是荡起波纹的水面，缥缈的歌声伴随着净化的力量，但是他却停了下来。
“对不起，博士。”阿刻罗伊得斯说。
他始终记得自己的存在是为了什么，有人交付过他要做什么。
刹那间，这道梦幻的声音消失在天地间，唯一拉扯着赛琳娜思维的力量消失了。
S+等级的异化灾难再次席卷世界，监联会的操作室红光闪烁，警报声与直播画面重合。
“世界异化程度99.5%。”
“世界异化程度99.8%。”
乌云
笼罩天空，阴影伴随着狂风，污秽染上大地，好似下一秒就将成为【伪神】领域中，被魔物毁灭的摸样。
系统论坛中已经没有了新回复，街道上的人仿佛都在向怪物异变，源源不断的怪物从裂缝中涌入，整个世界都进入了倒计时，即将被另一个世界的蝗虫啃食殆尽。
“异化程度已经到了99.9%，结束了。”神父说。
[新家，我来咯！]
[女王女王我看见你了，你开心吗！]
[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好久了！]
[百分之九十九，百分之百！]
兴奋的弹幕欢呼着，如同下一秒倒计时就将归零。
可是这个下一秒却迟到了。
金发女王红色的锁链依旧鲜艳，她在烈风之中摇晃着双腿，倾听着这个世界的声音。
百分之百？”她道。
进度条卡在了99.9%，仿佛停滞了一般。
此处就像是逃离崩溃的净土，犹如涂满墨汁的纸张上的最后一抹白。
可是最后的这抹白，始终未被染上黑色。世界的异化程度停下了。
神父瞳孔骤然缩小。
市区内被世界异化影响的潜力者们隐隐感受到一种力量在与异化做斗争。
模糊，清凉。困倦，清醒。
两股力量不断拉扯着他们的精神，奇怪的清凉蔓延在每个人的心头。
“好奇怪，我的异化是不是在减缓？”有人看着自己的手，“这不是不可能的吗？”
“异化有消退？”
“这是...净化！”
大量的异常变化和显而易见的数值凝固打断了弹幕的狂欢，这是不合理的，不应该存在的，可是偏偏发生了。
[净化不是已经死了吗？！]
[开什么玩笑，【塞壬】已经死了！]
[怎么回事，布莱特珂兰到底做了什么！]
能做到减缓异变的只有净化，能在此时影响这个城市的潜力者的只有布莱特珂兰！
金发女王在风中肆意的笑着，红色的锁链如同她指尖缠绕的微风，犹如最灵活的蛇向神父咬去。
高楼顶端被锁链击碎，神父在下坠的钢筋混泥土中说道：“布莱特珂兰没有这种能力，她不能驱散异化。”
他抬起头，完好的天台平面边缘，白发荷官垂目。
“只有一个人能做到，一个，在【塞壬】死亡前与他有过赌局的荷官。”神父道。
布莱特珂兰露出小虎牙，指缝中一枚筹码翻转。它印有【塞壬】阿刻罗伊得斯的摸样，是属于阿刻罗伊得斯的能力，净化。
[？？？]
[荷官欺骗了我们？]
[他耍了我们！]
[这是一个不公平的赌局，他在帮布莱特珂兰，荷官这个赌局发起人在出千！]
[你出老千！！！]
“你为什么要出千，荷官？”神父问
。
怪物自下方托起神父，他不理解，要帮助布莱特珂兰那么荷官为什么要从江绝手上救出自己。他也不明白，将自己压在他所在的阵营后，荷官为什么要转而协助布莱特珂兰。
他更加不明白，这么做依旧不能阻止世界异化，就算守住最后0.1%也不影响他们的胜利，荷官到底要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客人。”荷官不疾不徐道，“赌局需要惊喜。”
他说这话的时候好像任然站在赌桌的后方，邀请着每一个路过的人，用充满诱惑力的话术，激起每一个人参与的欲望。
好像他所说的赌局万分美好，万分有趣。
可是神父记得，这是他曾经常识说服荷官时说过的话，可是那时候荷官拒绝了他。
惊喜？什么惊喜？
就算异化能暂缓他们也不会输——
不好的预感涌上神父的心头，心脏刹那间犹如空了一般。
荷官语气委婉的说道：“很遗憾，你触发了这场赌局的惊喜。”
神父有所明悟，或许没有发现对他们更好。
这种情况下什么能称作是惊喜，只有能在瞬间颠覆战局的东西。
让他们反胜为败的‘惊喜’。
无数筹码凌空下落在荷官左右手旁，每一个筹码都是这场世界赌局的参与者。好像有赌桌在他身前，幽暗的橙黄色灯光自上而下打下，堆积的筹码犹如镶上了金边，金光璀璨。
他抬起手，放在了其中一边。
“高位世界方出千，判定失败，赌局结果为此世界获胜。”荷官勾起一抹笑，“真可惜，客人，你输了。”
在这场世界赌局中，输掉他们的世界。
所有筹码犹如散落的星河，飞往天空。
这是一场没有办法阻止的赌注兑现，金色的筹码仿佛是天地间最闪耀的星星，承载着两个世界的分量。
最先发现异常的事监联会，焦头烂额的技术员诧异的挑眉，标红的世界异化进度条在他的眼前倒退了一格。
“世界异化程度99.8%。”
“世界异化程度90%。”
被染黑的白纸上，墨色在减退。
海岸边，温良夜抚摸着自己的手肘，突出的骨头在他的手心消退。
流泪的普通人逐渐恢复神志，漫天怪物仿佛被看不见的火焰灼烧，一个接一个翻滚哀嚎。
奔向市区的赛琳娜动作一停，她不再呢喃，Ze的怪物在她的眼前退化，露出人类的摸样。
“世界异化程度60%。”
局势刹那间颠倒，神父从未这样愤怒过：“你给我们下套！”
原本他们能赢，胜券在握。
可是他们把世界压上了赌桌，在此时被极限翻盘。
神父疯了一样冲向犹如星河的筹码，但是他触及不到那些筹码，他无法阻止这场赌局，在赌局成立的那一刻开始，无论输赢都无法脱身。
他转过头，飓风与雷电凭空而起。
“杀了你！”他要杀了荷官，他要打断他们的失败！
荷官看着他的疯狂，就像是看着无理取闹的顾客。他压在了高位世界，与神父一起面对输赢。
可是在生命的危机下，他只是说：“看来你和其他赌徒并无差别，客人。”
神父已经不想听他说话了，S+等级的攻击瞬间而至，可是他扑了个空。
“享受这场失败吧。”荷官说，“赌局，没有必赢。”
白发荷官身影变得透明，在神父的眼前消散，与漫天飞舞的筹码一样，与入侵的怪物们一样。
神父只能徒劳的看着筹码消失，看这个世界逐渐褪去异化，逐渐恢复到原来的摸样。
...
【以身入局，与死亡共舞，这是属于你的胜利。】
又是一张纸化为灰烬，江渺渺歪了歪头，抬起手，指尖铅笔转了一个来回。
她又听到了系统的声音，和往常咋咋呼呼完全不同的冰冷：[S级角色迪乐，回收。]
“我好像知道了我是什么。”江渺渺轻声道。
...
“世界异化程度40%。”
[翻车了，翻大车！]
[怎么办怎么办，我们要死了吗？]
[神父，想想办法！]
[——都怪你，为什么要和荷官打赌！]
“还有希望，还能赢。”神父嘴唇颤抖，他身后，是布莱特珂兰，“只要得到这个世界的世界本源，我们还能赢！”
他要抢在世界异化程度归零前，融合处于弱势的世界本源！
几公里外，赛琳娜身上突然泛起白色的雾气。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她的身躯中缓缓升起，她痛苦的弓起身体，意识趋于模糊。
高位世界的世界本源露出了本体，强大的力量仿佛扭曲了空间，向着相似的存在发起了共鸣。
布莱特珂兰身上的世界本源会受影响，而神父要杀死她得到世界本源。
恐怖的力量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向她涌去，可是布莱特珂兰眼中符文转动，她的力量依旧扩散，散落在每一个人身上。
她坐在红色的锁链上，动作不偏不倚，没有躲避也没有畏惧，笑着露出小虎牙。
她身上没有所谓的共鸣。
“...世界本源不在你身上？”神父瞬间明悟，可是他想不明白，“江绝回到以前，荷官消失了，赛琳娜被我用作载体，还有谁？这个世界的强者还有谁？！”
好像从江绝自愿异化开始，一切都不受控制。
也好像从更早的地方，试探荷官的赌局，【伪神】领域中布莱特珂兰获得世界本源。
这三个有厌恶有算计也有陌生的人，在此时或许意外或许早有预料的为他带来了绝地翻盘。
“谁？”布莱特珂兰笑着说，“在我们的朋友身上。”
一个隐藏在幕后，
但是与他们息息相关的朋友。
她起身，站在锁链上：来吧。
红色的锁链从她身后探出⒒[(，犹如游龙，牵制着神父。脚下符文在瞬间扩大，S级的力量将净化扩散到每一个角落。
“睁开眼，赛琳娜。”
千里外，赛琳娜突然抬起头。
净化的力量让她思绪清晰，她的大脑开始运转，让她能够思考。
“我在做什么？为了实验？”赛琳娜声音沙哑，“不。”
思绪好想回到了那个下午，在牧柏找上她的时候，她想的明明是去医治那些人——
而不是背叛她所在的世界，去帮助带来灾难的神父！
个体开始排异，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在【医师】的手术刀下与载体分割。
赛琳娜能够融合两个不同源的力量，同样也能将他们分开。神父为了绑定他们几乎让赛琳娜溶于世界本源的力量，二者犹如胶水一般无法分离。
痛苦笼罩在她的灵魂，赛琳娜却咬着牙，就算死亡也不停下。
两股力量分割，失去载体的世界本源漂浮在空中，不受控制的向它所在世界的最强者神父那里移去。
瞬息间它已经来到市区，无人的街道上，一只手挡在了它的前方。
江渺渺看着被挡下的被灰雾缠绕的光点，低声道：“还差点。”
直播黑屏，网络之上属于潜力者的论坛数据流动，在使用者们的眼前变成404。
逐渐有人发现，直播平台这个占据整个监控时代的产物在退出他们的视野。
[S+（伪）级角色系统，回收。]
...
“世界异化程度30%。”
天空中金发女王在红色锁链上跳动，衣摆犹如挥舞的翅膀。有裂缝击碎锁链，化作红色的液体滴落地面，而后又有新的锁链从她的手中诞生而出。
金发犹如初升的朝阳，她迎着飓风雷暴，属于高位世界的异化力量，她张开双臂：“我诅咒你们，我最讨厌，却又最爱的人类。”
没有人能猜到，这个傲慢女王的力量是那样的柔和。它犹如波纹回荡，抚平人类的伤痛，好像是在说——辛苦了，我的士兵。
坚持的人，不放弃的人，勇敢站出来的人们感受到了这股力量。它远超一个S级应有的水平，而是更远，更遥远的将温暖传递。
怪物在退去，满目疮痍的大地上好像有阳光洒落。
好像有一道光从云层中挤出，抚摸着她的金发，分外耀眼。
“我输了。”神父抓着自己的衣领，他仰起头，“如果那时候我们也有这样的女王，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不要迷恋那日光，你会成为最耀眼的太阳。】
...
[S级角色布莱特珂兰，回收。]
“再见，我最好的朋友们。”江渺渺望着阳光洒下的天空。
从最绝望时陪伴着她，鼓励着她支撑着她帮助她走到
现在，无可替代的朋友们。
现在她已经可以独自站在这里，面对一切。
书页在风中翻动，江渺渺左手拿起画册，看着满满当当的书页被风翻到最后一页。
【姓名：江渺渺】
【等级：S+】
【称号：创造者】
【评语：你的笔下，有无限可能】
江渺渺轻轻抬手，拿起笔。
一道光点从画册上方浮现而出，属于神父世界的本源开始颤动，两股巨大的力量在对峙，势均力敌。
白纸上，白色的光点笼罩了灰色的迷雾。
眼前，画面成为了现实。
世界本源吞噬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力量，光点变大，满溢而出的力量影响了时间和空间。
江渺渺拿笔的手紧了紧，突然，她浅笑了一下，高高的抛起她的画册。
画册在空中翻开，纸张与世界碰撞，发出悦耳的翻阅声。
一张张承载着梦想的铅笔画，一张张挥洒着奇思妙想的设计，一张张曾经滴上泪珠泛皱的纸张，一幅幅曾经渴望实现而又没有实现的画面。
怪物消失，世界恢复秩序，一切回到最初，所有人都能够美满——
纸张承载着她曾经画下的结局，书页从画册上脱落，纷纷乱乱落入席卷而来的风中，漫天飞舞。
“世界本源，实现他们吧。”江渺渺轻声说。
白色的光球闪动，满溢而出的力量在瞬间充斥进这些纸张，铅笔的灰色笔触泛起金色的光。
倒塌的建筑仿佛被无形的手复原，被怪物毁坏的土地又长出新芽。死在灾难中的人在家中睁开双眼，失去亲朋好友的人收到了逝者的电话。
世界异化程度，0%。
橙红色的金光仿佛为它们披上霞光，乌云为它们褪去，露出绚烂的晚霞云海。江渺渺站在火烧云下，看到树梢的虫茧轻颤。
新生的蝴蝶撕裂了束缚着自己的虫茧，在树梢展开美丽的翅膀。
...
...
...
...
...
监控时代就像是一场梦。
最后直播黑屏，录播又和直播平台一起消失，最后只能靠口口相传保留历史。
更离奇的是死者复生，他们没有死亡复活间隔那几个月的记忆，潜力者们用各种方式测试他们是不是新型怪物，最后得出结论，他们真的是本人。
“这不合理。”Ze的实验室里，牧柏拍着论文说。
赛琳娜拿着镊子，做组织切片：“活着不好吗？”
阿刻罗伊得斯跟着点头。
“我当我是英勇牺牲的英雄，结果刚死没一会转眼就醒了。”牧柏略感无语。
赛琳娜不理解也不想理解：“你现在也能牺牲，要给我做实验材料吗？”
牧柏：“...不了谢谢好意。”
吐槽过后，他靠着椅背，自言
自语：“又输了。”
只有三个人始终没有复活的迹象。
半年后，官方举办了一场公开追悼会，纪念那三个人。江绝，布莱特珂兰，以及貌似不是主观故意，但是确实协助翻盘的迪乐。
主要悼念江绝和布莱特珂兰，附带一个迪乐。
当天下着雨，追悼会公开进行，来来往往的人举着黑色的雨伞，目之所及是黑色伞面，与淅淅沥沥的雨。
“有预约从南门进馆，未预约到这边登记，请自觉遵守秩序。”贺冬雪拿着小喇叭，在千篇一律的黑伞中看到了眼熟的人，“江渺渺？你也来了，之前说过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半个月前高考结束，兰亭立刻向江渺渺发出了邀请。按他们所说，江渺渺心理素质很好，可以一边上大学一边在他们这边兼职。
异化已经褪去，潜力者是这个世界的正常产物。
监控时代刚刚过去，灾害留下的创伤虽然在奇迹般的力量下愈合，社会秩序却没有完全恢复。
潜力者的监管依旧在推进，总有些心高气傲的潜力者认为自己天下无敌。以至于特事队的工作始终饱和，始终没有空闲。
以前是和怪斗其乐无穷，现在是与人斗其乐无穷。
“贺姐早上好。”江渺渺轻声说，声音不高，但是却不弱，“我想等出高考成绩后再决定。”
“这种事确实要慎重。”贺冬雪顺便问了一句，“你最近住哪？”
最后那场入侵结束后，学校复课，江渺渺就离开特事队去上学了。
只要不天灾人祸，就算大学怎么放假，高中就是不放。
“语文老师家孩子去上大学，正好空出来一个房间。”江渺渺说着，顿了下，“老师人很好。”
“你们赵老师确实很负责，人也很好。”贺冬雪说着，开始拉踩，“所以娅莎那种不一定是真的好，你得小心别被骗。”
江渺渺有些哭笑不得：“我知道了，贺姐。”
悼念会上有一个环节，是与三人相处过的当事人上台演讲。兰亭拿着写好的演讲稿上台，说了几句就扔掉了演讲稿，开始自由发挥。
声情并茂，带着真感情，谁见了都得说几句：“全是感情没有技巧。”
江渺渺正听着，旁边传来一道不怎么标准的外语女声：“兰亭真情感丰富，不知道的还以为江绝是他爹。”
她侧过头，娅莎也举着黑伞，走到了她右手边。
“出来了？”江渺渺说。
娅莎之前一直被关在特事队的特殊牢房，官方交涉了半年，才恢复自由身。
“嗯，待会我就得回国。”娅莎叹息，“又得回去当□□老大咯。江，刚刚在门口贺冬雪是不是又在说我坏话？”
江渺渺歪了歪头，略过死亡提问：“黑暗英雄？”
“哇，听起来很酷，还是你懂。”娅莎高兴了。
台上兰亭又开始说起共享单车理论，时至今日都没人知道那辆传说中的共享单车
到底有没有还上。
娅莎低头看了看江渺渺，说：“江，布莱特珂兰最后说的朋友是你吧。”
她比其他人知道的要多，知道江渺渺和三个S之间都有联系，全世界都在找布莱特珂兰的朋友时，她已经找到了正确答案。
但是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学生，和三个高危潜力者，到底为什么会有交集？他们的社交圈根本不重合。
娅莎还是有些好奇：“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自然而然吧。”江渺渺回忆道，“每当我想要去死的时候，他们都会出现。”
“就像是那次遇见我？”娅莎下意识想到。
“差不多。”江渺渺浅笑，“他们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是我最好的朋友。”
...
离开悼念会后，江渺渺回到语文老师家里。天黑了下来，但是屋子里并没有开灯。她把伞抖干雨水，放在支架上。
学校安排老师出去学习，这两天语文老师不在家。
高考已经结束，和往常一样，她看了会书，拿起笔画了几幅速写，就洗洗睡了。
窗外，风吹弯了树木，开窗的声音被暴雨声遮盖。
瘦高的潜力者掰弯铁栏杆，从窗外钻进屋内。
“我要做出一番事业，打出我的名声！”他非常兴奋的想，“从神秘连环杀手开始！”
他带着刀，提前做了踩点，这家只有一个女生在，不是潜力者，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非常合适的猎物，毫无抵抗能力。
窗外电闪雷鸣，他看着床上已经进入梦乡的女生，仿佛血液都在发烫。
他上前两步，突然，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
“打扰人睡觉可是很不好的。”
是一道清朗的少年声。
瘦高的潜力者下意识的回过头，窗外闪电落下，刹那间让他看清了坐在窗台的少年的摸样。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长相。
S级潜力者，江绝。
“你不是已经——”瘦高的潜力者刚开口，房门打开的吱呀声响起。
白发青年推开门，深邃的瞳孔仿佛透过黑暗看清了他的每一个表情。
危险，非常的危险。
只要经历过监控时代的人都知道，这个人的危险性。
明明只是看着他，瘦高的潜力者却仿佛整个人都被困住了一般，无法呼吸。
S级潜力者，迪乐。
“哈哈哈哈，怎么回事，你们吓到他了。”
又一道女声传来，瘦高的潜力者控制不住头颅转了过去。
他看到了金发少女坐在书桌上，翘着腿，恶劣的嘲笑着。
S级潜力者，布莱特珂兰。
瘦高的潜力者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躯体，下肢瘫软得跌倒在地。
三个改变了整个世界的S级，所有人都在寻找的焦点人物，居然出现在了一个普通女生的卧室。
而那个女生呼吸平稳，仿佛依旧沉醉于梦乡。
闪电划过夜空，黑暗中，金发少女抬起食指，轻轻放到唇边。
“嘘。”她露出小虎牙，“不要吵到‘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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