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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古代搞刑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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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小宝平反
    第8章

    “江小宝不是致死三十多号人的罪魁祸首。”

    听到这句话, 张微萍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她这么久的坚持,终于有了结果。

    “我的小宝不是凶手。”她四处抓着人重复着这句话。

    看得人不禁酸了鼻头。

    伯景郁心中有庆幸,也有怒火。

    庆幸的是江小宝没有被冤死,怒火是因为这些审案的官员会忽略如此重要的问题。

    他的眼神扫过跟来的主审案件的官员。

    官员们纷纷跪地求情, “王爷饶命。”

    前有闻人政被冤枉奸污民女, 伯景郁在这件事上大动肝火, 帮闻人政平反, 三令五申查案时一定要注意所有的细节,要尽可能地补齐所有的证据。

    可他们还是险些冤死了江小宝。

    二公子和他们的仆人都有些惊讶,想不到眼前这个就是前几日斩了几百名官员为百姓伸张正义的齐天王。

    纷纷行礼:“见过齐天王。”

    伯景郁抬手示意, “不必。”

    他最烦的就是这些礼仪。

    庭渊看着张微萍如今喜极而泣四处奔走告知众人自己的儿子不是凶手时, 心中略微酸楚。

    若非她坚持,或许江小宝的罪名就真的落实了。

    伯景郁看庭渊望着张微萍出神, 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了?”

    庭渊微微摇头, “没有, 我就是觉得江小宝能够平反是真的不容易。”

    这点伯景郁很赞同。

    防风这下是真的服了,庭渊确实在破案方面保持着超高的水平,总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疑点。

    事实上这些换作任何一个经验丰富的刑警来做都可以。

    古代的刑侦体系并不完善, 不似现代那样五花八门,专门有刑警这个警种,现在刑侦形成体系, 有一套标准的流程,对待证据也更加严谨。

    一个案件有很多个部门协同参与其中, 力求证据真实有效,而数以万计的案件汇总出来的经验结合现代科学水平的验证,和古代这种一代代传递下来的知识体系相比较, 在案件调查上会更有优势。

    这样的体系下培养出来的刑警,分析案件的时候,角度自然会更全面,不近人情只讲证据,不以常理以证据论。

    伯景郁的视线扫过二公子,与庭渊说:“那如今的证据来看,这就是针对女方家人的谋杀。”

    庭渊轻点了一下头,视线从张微萍身上收回转落在二公子身上,身体也转动了方向,“二公子,我们需要见你的父母兄嫂。”

    二公子听了他们的话,点了点头,“我嫂嫂回娘家了。”

    与身边的仆人说:“先带他们去正堂,我去叫爹娘和兄长。”

    待二公子走远了,仆人作出邀请的手势,“请随我去正堂。”

    庭渊问仆人:“你家二公子一直都是这样冰冷的性格吗?”

    仆人嗯了一声,“二公子的腿有残疾,小时候经常因为残疾被族中其他的孩子嘲笑,所以一直都不爱笑。”

    庭渊问:“你家二公子的腿是天生残疾还是后天导致的?”

    “是后天导致的。”仆人道:“二公子小时候活泼好动,经常跟族中小孩一起玩,抢东西时被从两米多高的坎子上推了下去,被树枝贯穿了腿伤了筋骨落下了残疾。”

    听着倒也怪可怜的。

    不由得叹了一句,“要是这条腿没受伤,想必也是个光风霁月的小公子。”

    仆人也跟着叹了一句,“是啊,二公子看着面冷,实则心善,冷冰冰的不过是不想受伤罢了。”

    对于弱者,大家本能地就会同情。

    有时候对于这些人来说,别人的同情比谩骂更让其难受。

    不想被当作别人眼里残缺不全的人来看待。

    那种施舍和怜悯的眼神最能伤人了。

    所以这类人多数将自己伪装起来,看着不好接近,这样能避免受到很多不必要的伤害。

    庭渊倒也能理解,他问:“能给我说说你们大公子和他的新娘子吗?”

    仆人点了点头。

    知道了伯景郁的身份,这人与齐天王走得那么近,齐天王对他又好声好气的,似乎很听他的话,再蠢的人也懂得该怎么做,对庭渊的问题,他自然是会认真回答的。

    “新娘子钟氏与我们江氏是世交,曾祖那辈关系就很好,两族一直在通婚,这新娘是如今钟氏主家那一脉的大姑娘,与我们家大公子的亲事六岁便定下了,钟氏是书香世家,家里不少人在乡学做教谕,还有自己的小书院,我们江氏世代经商,他们的书院我们从中帮衬不少,大公子与钟家大姑娘情投意合,年纪到了两家一合计,就正式迎娶钟家姑娘进门。”

    这听着倒也没什么问题。

    “那你可知道这钟家得罪过什么人吗?”

    这要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怎么可能一下就被弄死这么多人。

    仆人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这钟家在我们这一片也是出了名的好名声,对于读不起书的穷学子他们家也从不嫌弃,书院里多的是半工半读的穷人家的孩子。钟家人个个都谦逊有礼,我也很难想象他们会得罪谁,恐怕您得问问我们家大公子,或者去问钟家。”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仆人,对于主人家的事情,多是道听途说,又何况别家的事情。

    庭渊点了点头,“那你们江家的人怎么看待两人之间门结亲?有无人从中反对,或者你家大公子有无得罪什么人?”

    仆人想了想,说道:“我反正是没听过,我家大公子是个顶好的人,头脑聪明,孝敬父母,对仆人宽厚,对家族里的弟弟妹妹也是宠爱有加,大公子虽然才刚成年,可他已经是我们江家内部多方共同推选的族长,是全票通过的,所有人都很认可他,原因是等他成婚之后,就正式将管家权力移交给他。”

    庭渊看了一下其他仆人的反应,他们都很认可这话。

    说明这大公子在庄内是真的很得人心。

    他又问:“那大公子和二公子之间门关系好吗?”

    “非常好。”仆人道:“当年二公子被推下坎子伤了腿,大公子很自责,一直觉得当时自己要不练字而是陪二公子玩耍,二公子就不会去找其他孩子玩,也就不会被推下坎子,这么多年他都在责怪自己。”

    “大公子多年来每日都给二公子按摩腿部,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够正常行走,不用借住拐杖。二公子也很维护大公子,若是有谁在私下议论大公子,二公子第一个不乐意,两人之间门从不吵架。”

    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兄友弟恭。

    听着庭渊都心生了几分艳羡。

    他看了伯景郁一眼。

    伯景郁被他看得有点蒙。

    庭渊是想到了伯景郁和伯荣灏,伯景郁非常维护伯荣灏,之前他随后一问,伯景郁当时的反应就很强烈,两人虽是叔侄却年纪相仿,自幼一起长大,是否也如这兄弟二人一般,互相维护,容不得别人说半点不好。

    入了正堂,就座看茶。

    庄子上处处都挂了白布,隔一段就挂着丧幡。

    和庭渊以前看到的还有所不同,通常丧幡挂三个,都是挂在吊唁的灵堂外或者是灵堂内。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世界丧事就是在这样的。

    夜里一个人行走其中还是挺恐怖的。

    不多时,拐棍敲击石板的声音便传入众人的耳中。

    江家现任的庄主和夫人,大公子二公子全都来了正堂,几人身上都穿着孝衣。

    或许是二公子给他们通了气,几人见到伯景郁后,纷纷行礼。

    “草民江峘,民妇程子箐,草民江谆,见过齐天王。”

    “免礼。”

    江峘三人起身。

    伯景郁视线扫过三人,看着都挺老实的,倒也不像同意得罪人的。

    他轻轻咳嗽一声,示意庭渊可以问他想问的了。

    相比较之下,伯景郁更相信庭渊的判断。

    他容易被自己的思想误导,庭渊比他更理性,更爱看证据。

    庭渊受到了伯景郁的示意,放下茶碗,“你们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江峘几人互看了一眼,随后都纷纷摇头。

    江峘道:“回大人,我们江家一向待人和善,坚信和气生财,与方圆数里的居民关系处得都很不错。”

    “庄内呢?”这人能在婚宴上下毒,要么是庄内的仆人,要么是来赴宴的宾客,他问:“在场的宾客可有谁与你们家,或者是与新娘家中有纠纷不睦的?”

    江峘也是个聪明人,明白了他们在怀疑什么,而他们的二儿子在路上就与他们说清了江小宝投下的毒不足以害死所有人,凶手是冲着新娘一家去的,只不过是挑在他儿子的婚宴上了。

    江峘道:“回大人,我方宾客都是由我与夫人一个个拟定的,所有的宾客都是关系紧要的人,应当不会有人与新娘一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宾客名单也都是双方确定过的。”

    庭渊:“可否将宾客名单拿来,让我们看一下。”

    “自然可以。”江峘指挥仆人去将宾客名单拿来。

    庭渊又问:“那新娘可曾得罪过庄上什么人?”

    江峘摇头:“应当也是没有,我那儿媳在与我儿办酒之前不常来庄子上,除非是两家正常走动,婚礼当日也是我们一大早去迎接过来的,不应该会得罪庄上什么人。”

    庭渊问江谆,“大公子,可有人爱慕你?除新娘外。”

    江谆觉得这问法过于惊悚:“便是有,也不应当痛下杀手。”

    那就是有。

    庭渊:“你不必质疑,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行。”

    江谆微微弯腰,“是。”

    “爱慕你的人当时可在庄内?”

    庭渊之所以有这样的怀疑,无他,只因这江家基因太好,无论是大公子还是二公子的样貌气质都很出色。

    这下毒之人又是冲着新娘家人去的,很难不怀疑是爱而不得所以报复到新娘的身上。

    江谆答:“庄内有两个女仆倒是同我表达过心意,都被我婉拒了,再就是我父亲的好友女儿也和我表达过心意,也被我拒绝了,当日都在庄内。”

    这时宾客名单也拿来了。

    庭渊索性将他招上前来,问道:“是谁家。”

    江谆指了一个名字——于英。

    庭渊记下了,问:“这宾客名单中,可有与你岳父一家有仇的人?”

    江谆道:“并无,我方名单都是经过仔细甄别的,我岳父家也是一样。”

    毕竟谁都不想让自己的婚礼上被别人大闹。

    因此宴请的宾客也是经过再三甄别之后,才确认的名单。

    “那你可曾听说过,你岳父家与谁有仇?”

    江谆更是摇头:“不曾听闻。”

    这可就奇了怪了。

    庭渊寻思着可能还得去一趟女方家里,问问女方的家人,看看他们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庭渊与伯景郁说:“先安排人去查一查这个叫于英的姑娘,叫来问话。”

    伯景郁招来赤风,“按庭渊说的做。”

    赤风:“是。”

    伯景郁问庭渊:“接下来还要做点什么?”

    庭渊问:“当日的菜单包括酒水一类,可有留底?”

    官员们纷纷摇头:“并未留底。”

    庭渊也不作太多希望,对于古代来说,要保存这些东西难度很大,不留底也是正常的。

    他问江峘:“江庄主,宾客使用过的酒杯酒壶这些可还在?”

    江峘看向自己的夫人。

    程子箐道:“全都被丢了,庄内所有的餐具全都换了,担心有毒物残留,最近吃水都是去河里挑。”

    “丢到哪里了,可还能找回?”

    程子箐:“在田里找了个地方埋起来了,再去找人挖出来就是了。”

    庭渊:“那就麻烦找人去把所有的餐具都挖出来。”

    程子箐应下:“好。”

    伯景郁朝防风招手:“你带人去挖。”

    交给自己的人比交给旁人更放心。

    庭渊问:“能带我们去灵堂看看吗?”

    面对庭渊的要求,他们自然不敢拒绝。

    一行人从正堂转至灵堂。

    按照规矩过了头七才会封棺下葬,如今不过第二日夜里,无论是灵堂还是棺材都显得非常仓促。

    想来也是,一下在庄子里死了几十号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门里将灵堂布置起来,将所有婚礼的东西换成丧事用的,已是不易。

    江家死的是旁支的晚辈,两男两女。

    江家几房的人都在灵堂里跪着,跪在最前头哭得都快断气的,应该就是这几人的父母。

    灵堂角落里放着不少冰鉴,估摸着是防止尸体腐败。

    一进灵堂庭渊便被扑面而来的寒气冻得打了个哆嗦,屋内的温度不超过二十度,他身上还穿着单衣。

    庭渊往棺材边走过去,想看看这些死者尸体上能不能有别的发现。

    其中一名妇人起身拦住庭渊的路,“你要做什么?”

    庭渊解释道:“我想看看尸体上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妇人怒视庭渊:“你们已经反复看过多次,如今中毒已经查清,为何还要来打搅我儿的安宁。”

    见状江谆立刻上前,“三婶,您别这样,就让官爷查查,说不定真能有什么发现,你也不想临弟死不瞑目对吧。”

    被喊三婶的妇人趴在棺材旁痛哭。

    江谆示意庭渊可以去看。

    庭渊站至棺材口,仔细观察了死者的手脚以及面部,口唇和指甲都呈明显的青紫色,稍稍掰开死者的嘴巴,能闻到嘴里有很强的金属味。

    看完四位死者,几人情况相同,可以确认确实是砷/化物中毒。

    也就是的的确确有人在他们的饭菜里或者是饮用的茶水酒水里下了毒。

    伯景郁问:“你有什么发现吗?”

    庭渊道:“都是被砒/霜毒死的,砒/霜没有味道,混在饭菜里或者是饮品中不难被发现。砒/霜摄入身体,一般在一炷香到半个时辰就会发作,所以应该就是在酒席上被下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