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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之走失的妹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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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第124章 遇旧
    柳思昭的话虽是问句, 但心里笃定是女儿做的,她想不明白,女儿好好地动她的柜子做什么?

    卫沁雪低了一下头,有些不自在地道:“嗯, 妈妈, 是我翻的。”

    柳思昭皱眉道:“你要找什么东西, 怎么不和我说?”柜子里的东西, 一样都没有少,她不明白女儿此举是为的什么?

    卫沁雪鼓足了勇气,抬头望着母亲, 轻声道:“妈, 我要找的,不是这个柜子里的东西。”

    “那是哪里的?你找到了?”

    “嗯, 找到了, 在你梳妆台底下放旧物的那个铁匣子里, 有厚厚的一摞信件和照片。”

    柳思昭眼里闪过讶异, 有些不明白地问道:“你翻我的信和照片干嘛?”见女儿神色不对,后知后觉地问道:“是你自己要看,还是你爸让你翻的?”

    话音刚落, 就迫不及待地去梳妆台下,把那个铁匣子找了出来,打开上面的小锁, 发现那封信确实不见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女儿, “沁雪,你听你爸的话,来偷妈妈的东西?”

    “妈, 那封信本来就不是给你的,是给我爸的。”拿着那封信出门的时候,她就预估到母亲的气愤和质问,可是那封信,确实不是给妈妈的。

    妈妈不仅截了人家的信,还要存着留作把柄。

    柳思昭挑了挑眉,“沁雪,你这是不要妈妈了,完全听你爸爸的了?也对,一个没用的母亲和一个正得势的父亲,我的女儿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不过,沁雪,妈妈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妈妈可从来没有哪里对不住你的,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我会伤心?”

    “妈,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扣着人家的信,这个做法不合适。”

    柳思昭听了这话,并不觉得意外,冷声问道:“那你觉得怎么做合适?物归原主?你把信还给秦羽了?”说到这里,柳思昭的眼神也冷了些。

    卫沁雪也不准备瞒她,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末了道:“妈,这件事本来就是你做的不对,现在信已经还给小华爸妈了,咱们翻篇不好吗?”

    “哼,我能不翻篇吗?偷信的是我女儿,你爸真是好算计,偏偏我这个傻女儿还就听她爸的,沁雪,妈妈算是白疼你了。”

    卫沁雪不准备让她妈,回道:“妈,你要是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柳思昭立时就被噎住了,母女俩对望着,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隔了一会,柳思昭摆摆手道:“你走吧!”

    卫沁雪也没有说软话,站起来就走了,柳思昭气得后槽牙都咬紧了。

    ···

    初二早上,沈凤仪一边给孙女戴着围巾,一边道:“南方现在也冷着,你到了杭城那边,围巾还得戴着,别大意了。”

    “好的,奶奶,我和妈妈去两天就回来了。”

    沈凤仪笑道:“奶奶知道,这么两天,奶奶还能舍得,坐车注意安全。”

    一旁的许九思叮嘱母亲道:“妈妈,现在路面滑,你一个人在家也要多注意点,有什么事就托人去和大哥说。”

    沈凤仪拍拍儿子的胳膊,“我知道的,你在外面也要多保重,家里的事,不用你惦记,我和小羽会照顾好小花花的。”

    “那儿子年底再回来看你!”

    “哎,好,去吧!”怕儿子不放心,又说了一遍:“家里都好着,你在外头不要操心。”说是这样说,她已经70多了,不知道还能有几年好活,送儿子出去,心里难免有些不好受。

    许九思心里也不是滋味,一直到出了胡同口,许九思眼眶还红红的。

    小华看出父亲的自责和不舍,安慰他道:“爸,等我在春市定了下来,就把奶奶接过去,你放心。”

    许九思轻声道:“这本来是我的责任。”

    “爸,这怎么能说是责任呢,我也喜欢和奶奶一块儿生活。”许小华说的是心里话,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放在她家是非常合适的。

    秦羽也道:“九思,妈这边,我和小华肯定会照顾好,你安心工作,早点把东西研究出来,也好早回来团圆。”

    “好!”

    饶是做了很多心理建设,许九思上火车的时候,心头还是微微有些哽咽,不敢回头看站在站台上的妻子和女儿。

    许小华看到爸爸的肩膀在微微耸动,忍不住出声喊道:“爸爸,好好工作,我们在家等你!”

    许九思回头看了一眼女儿,却是没法开口应声,怕一张口,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就会掉下来,只是使劲地朝她挥了挥手。

    秦羽抬手抹了下眼睛,和女儿道:“他嘴上不说,心里负担却重的很,觉得对不住我们。”

    “妈,我没怪过爸,他已经在他能力范围内做得很好了,作为他的女儿,我也希望看到我爸爸在国防建设这一块发光发热。”

    秦羽拍了拍女儿胳膊,“好了,走吧,我们的车也快到了。”

    大年初三中午,许小华和秦羽在杭城火车站下了车,到出口的地方,秦羽就拉着女儿胳膊道:“小华,你看,你舅舅和表哥已经到了,看到了没,你哥旁边那个穿灰色中山装的,就是你舅舅了。”秦羽说着,又朝前头的人挥了挥手。

    许小华看过舅舅一家的照片,妈妈稍微指一下,她就认出来了,和母亲道:“妈,舅舅和你不怎么像。”

    秦羽笑道:“是,我们一个像爸,一个像妈,看着就不怎么像。”

    等到了跟前,许小华笑着喊了一声“舅舅!”

    “哎!”秦诚重重地应了一声,紧紧地握住了外甥女的手,“小花花,舅舅终于又看到你了。”说着,摘下了眼镜,抬起袖子擦了下眼睛。

    秦晓东笑道:“姑姑,小华,我爸还没看到你俩,就擦了好几次眼睛了。”

    秦羽笑道:“哥,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可不准哭,我嫂子呢?”

    “在家做饭呢,知道你们要来,她前几天就开始琢磨菜单了,说要给小花花做点好吃的,”又对小华道:“要不是怕耽误你的工作,舅舅真想留你多住些日子,这回来了,就当自己家一样,想吃什么就和舅舅、舅妈说,可不能生分,不然我们心里可不好受。”

    小华笑着应了下来。

    秦晓东接过了两人手里的行李,问秦羽道:“姑姑,我姑父走了吗?”

    “嗯,走了,我们一起去的车站,他去西北,我和小华到杭城来。”秦羽朝周围看了几眼,笑道:“和前两年倒没什么变化。”

    秦诚有些慨叹地道:“也就是我们当时在蓉城,不然早就见到小华了。我已经和万姜早说了,让他今儿来吃饭,这回能找到小华,还多亏了他。”也就是他们当时还没从蓉城过来,不然哪用得着让曹云钊去辨认。

    许小华笑道:“是那个在镇上,和我搭话的大叔吗?”

    秦诚点头,“是,是你爸爸和大伯的朋友,和我们也算认识,你妈妈这次既然过来了,肯定要当面感谢人家的。”

    许小华点头,笑道:“舅舅,我当时还怀疑他是不是什么人贩子,问的那么仔细。”

    秦诚笑道:“他也是怕闹了乌龙,让你妈妈白跑一趟。”

    一行人正聊着,小华忽然凭着本能朝左前方看了一眼,就见前方三四米处,一位女同志正在朝她打量着。

    对方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灰色对襟棉袄,黑色的裤子,剪着一头齐耳的短发,鹅蛋脸、柳叶眉,身形瘦削,个子不是很高,许小华觉得有些面熟,但是又想不起来是谁?

    等走近了些,对方神情有些复杂地喊了她一声,“许小华!”

    小华忽然想起来,这不是方小萍吗!怪不得她没认出来,不过两年多的时间,方小萍的模样变化了很多,皮肤没有那么黑了,但是没有她们在大岭山时候的勃勃生气,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

    方小萍见小华认出了她,脸上神色微微松了些,出声问道:“小华,你怎么会在杭城?你……你爸妈是杭城的吗?”边说,边打量了眼秦羽和秦诚他们。

    许小华摇头道:“不是,我是跟我妈妈来舅舅家,我听郭明超说你在杭城工作了?祝贺你!”

    她话音刚落,方小萍的脸上就肉眼可见地窘迫了起来,低声应道:“是,在鞋厂工作。”

    “挺好的,我舅舅他们还等着我,我先走了哈!”

    方小萍喊住了她,“小华!”

    许小华回头,“嗯?”

    “你现在工作了没?还是要考大学了啊?”

    许小华回道:“离开学校后,我就工作了。”

    “那荞荞也和你在一块儿吧?”见她不回答,微微苦笑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好奇,我们都猜是你救走了她,她不是逃走的,她妈妈来的时候说,她的户籍也被迁走了。”

    许小华走后,她们都很想知道她去了哪里,但是张老师不告诉她们,后来和许小华交好的李荞荞也走了。

    她一直以为李荞荞是撑不住不来念书了,直到李荞荞的妈妈找来,她们才知道,李荞荞因为被逼婚,逃走了。

    她们宿舍讨论了很久,都觉得应该是许小华救了她,给了她一份工作,还转走了她的户籍。

    那时候她心里的懊悔成倍地增长,如果早些时候不因为贪心而听了崔敏的话,去污蔑许小华,是不是她也可以朝小华借钱,然后在曲水县买一份工作。

    如果1963年前后,她成功地在曲水县工作了,后头也不会因为一份工作而遭骗。

    许小华没有回答她,先前和她们无冤无仇的包兰蓉,知道荞荞的事后,还特地写了一份信到许家村,很难说,方小萍知道后,会不会也写这么一封信?

    一封信,牛大花和李永福没有动心思来京市,难保再去一封,这俩人还能按捺得住。

    秦羽见女儿似乎不愿意和这人多聊,笑道:“小华,你舅妈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小华点点头,和方小萍道:“我们先走了。”

    方小萍望着她,“嗯”了一声。

    一行人还没走两三米远,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呵斥声,“你这死蹄子,我道你怎么买个包子这么久不回来,原来在大街上犯癔症,你这么神勾勾地盯着哪个汉子瞧呢?你怎么就不能要点脸,都嫁到我家了,还想勾搭谁?”

    许小华回头,就看见方小萍被一个年约五十的妇人推搡着,她旁边还牵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的,一来就要牵方小萍的手,“嘿嘿,小萍,我妈说你不回来,是偷吃了我的包子,你没偷吃吧?包子呢?”

    把方小萍衣服口袋里摸了一下,见都没有,立即“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方小萍整个人像被定在了哪里,无论那母子俩怎么骂,怎么推搡,她都没有反应,不反驳一句,像是个木头人一样。

    许小华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妈妈皱眉道:“小华,你这同学的丈夫……”

    许小华摇了摇头,“不清楚。”

    后头的方小萍望着哇哇哭的丈夫和一脸震惊的许小华,只觉得无地自容,当年亲戚说给她介绍一门好亲事,她还以为自己终于能摆脱大岭山无休无止的重体力劳动了,没有想到却是这么大一个坑。

    她的人生好像深陷在了泥潭里。

    许小华心里也有些复杂,见方小萍整个人木木的,轻声和妈妈道:“走吧!”心里明白,方小萍是不想让自己看到她的难堪。

    秦羽看着那姑娘,也觉得有些可怜,和女儿道:“这种事,如果娘家人不帮助,还是要自己自救,这姑娘看着年纪和你差不多,大概还没有勇气挣脱。”她以前在基层工作的时候,偶尔也见到这种情况,每每都唏嘘不已。

    不曾一次想过,她的女儿会不会也遭受这种厄运?

    想到这里,问女儿道:“她是你同学吗?她家里人也不管吗?”

    “她家人应该还好,以前还凑钱给她买工作来着,至于怎么嫁给了这个人,我也不清楚。”郭明超也只是说,她嫁了一户好人家,给她在杭城安排了工作。

    秦晓东忽然问了一句,“你以前读书的时候,就是这个姑娘污蔑你偷香皂的吧?”

    许小华一愣,“哥,你怎么知道?”

    秦晓东淡淡地道:“曹云钊不是污蔑你偷东西吗?我不信,给你们当时的班主任写了一封信,他信里说的。”

    秦羽也不知道这事,笑问道:“那你怎么没和我们说?”

    秦晓东耸耸肩,“我没想到小华奶奶和大伯他们没人相信,我就没把那封信拿出来了。”

    秦诚咬着后槽牙道:“那曹云钊也真是有脸,枉他还自称什么知识分子,这么欺负一个孩子。”顿了下,又道:“我看他什么时候遭报应,也让他尝尝被污蔑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