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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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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风波起 风波起
    两年后

    绣楼前的紫藤花爬满了墙, 此时已经快到端午时节,艾草菖蒲早已悬挂在门上,侍女们还以五色丝线缠系在臂上, 厨下也正费尽心思想做好粽子,准备分派送礼给各处。

    杜家在京中三年,早已不是刚来时的举目无亲的地步,在京有京兆杜氏, 还有冯氏如今的娘家宣平侯府,还有之前在凌波门的邻居也时常走动,更有杜宏琛在京的同侪上峰。

    若薇已经年满十二岁,她临窗而坐,芙蓉纹路的窗户半开, 室内显得明亮雅致。这原本是小巧的三间屋子, 全部打通了,四周挂着花鸟山水图,地下铺着雍容的牡丹绒毯,内里的书桌、画案、琴桌、绣架、方几、案几一应俱全。

    门外进来两个着水红大袖衫白挑线裙子的丫鬟走进来, 她们脸上都挂了笑意:“姑娘,咱们老爷馆选了翰林院编修,太太发话要给我们下人双倍的赏钱。”

    “阿弥陀佛,总算是定下来了。”若薇双手合十, 也为父亲高兴。

    翰林院庶吉士三年散馆开始授官, 第一等的好去处自然是留在翰林院受编修、检讨之职,二甲出身一般授编修,三甲授检讨;第二等的好去处则是去任六部科道的给事中,或者是去都察院做御史,最差的大概就是去六部任主事。

    如今杜宏琛能够留在翰林院, 又正式授官,真是阖府欢喜的好事。

    若薇遂去正房寻母亲去,正听冯氏和杜宏琛商量:“我打算一日请勋贵们,我娘家宣平侯府,再有璇姐家,还有你弟子靖海侯府,再有老相公家。次日再请你的同侪还有我们邻居们,你待如何?”

    “一切凭娘子作主。”杜宏琛没有二话。

    若薇心想娘从一开始搬进来这个大宅之后的无所适从,到现在成熟老练,也真是进步许多。

    踏进正房,若薇先给爹娘请安,冯氏笑着对她招手:“快过来靠着娘坐下。”

    “好。”若薇走过去,又问道:“二弟呢?”

    二弟杜萧今年一岁多,正是好玩儿的时候,杜蘅要读书,有个萧哥儿常常咿咿呀呀的,她们心情都会变好。

    冯氏道:“让他乳母带他去玩儿了。”

    若薇坐下,见炕上的小方几上放着一对金累丝嵌珠宝蝴蝶簪,她歪着头问:“这是娘你打的吗?”

    冯氏摇头:“哪里是我,是苗家送过来的,说是送给你戴的,你爹又来与我商量筵席的事儿,我还没来得及给你呢。”

    “送给我的?”若薇可不觉得她和苗依依关系好到这个地步。

    杜宏琛看了若薇一眼:“自古商户就是投入一文钱,恨不得赚两文钱回来。那位苗姑娘,我看不是个规矩的,你自己心里有数。”

    “好。”若薇也知晓爹这个人虽然和前世不太一样了,但骨子里还是很古板的,似苗依依那样想和她兄长争铺子,大人们难免觉得她不安分。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父亲都是让她一定要大面上遵守闺训,尤其是女儿家不能表现的太过头。就像他自己,以前在家洗衣服做饭什么都做,但是不会在外人面前做这些,而娘也是这般,娘其实非常强势,但从来不会过头。

    大人们的意思若薇当然知晓,就是你私下就是再乖张,再有自己的性子,但明面上还得把大家闺秀的皮撑好。

    但苗依依并非如此,她小时候还算是古灵精怪,这几年却是让人看着就充满着野心,富有心机,尤其是听闻她还随她爹去外地做生意女扮男装,更让自家大人觉得咋舌。

    冯氏还好,只是道:“她能男扮女装做成生意也是她的本事,何必苛责她,我倒是觉得她是个有能为的。”

    “若真有能为倒是罢了,就怕是野心过大,实力不足,到时候就不好了。罢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杜宏琛起身出去。

    冯氏则对若薇道:“你爹也是为了你好。”

    “好,我知晓了。只是爹爹怎么对这位苗姑娘似乎有些成见?”若薇道。

    冯氏笑道:“傻丫头,你爹哪里是对她怎么样,是为了你好,你这个年纪该说亲了。你爹现下有授官了,你是翰林千金,愈发要端庄出众,若是在外言行举止轻佻,看起来太厉害,这可都不是好事。”

    原来是这个,若薇就抱着冯氏道:“我才不想说亲呢。”

    “哪有闺女长大了不嫁人的,你娘我那会是什么都没有,长的胖没嫁妆,才二十一岁嫁你父亲。你可是翰林的千金,侯府的外孙女,嫁妆十万两,容貌又美,样样都拔尖,会嫁给这世上最好的郎君。”冯氏怎么看女儿怎么欢喜。

    重生回来,若薇没想过自己,都是想娘如何活着,如今爹娘安好,自己的未来又何去何从?她未来的夫君又会是什么样?一切未可知。

    又说冯氏下了帖子,很快次日曹老夫人并两位舅母表嫂表姐妹们都过来了,说起来曹家也奇怪,曹老夫人多子多福,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但是在下一代人丁并不兴旺,曹大舅舅有两个儿子,一个嫡出,一个庶出,二舅舅亦是嫡庶两个儿子,只是嫡出的年纪和蘅哥儿差不多大,是二舅舅续弦所出,至于三舅舅,如今在金陵当差,并不在都中,三舅母膝下无子,养着妾侍所出的女儿。

    若薇分别与宣平侯府的人见礼,冯氏又让蘅哥儿和萧哥儿出来请安,老人喜欢热闹,但又不喜吵闹。

    蘅哥儿今年五六岁,还没到猫嫌狗憎的年纪,口齿伶俐,长辈们最喜欢这样的小男孩子逗趣,冯氏就留他在这里说话,萧哥儿就先让人抱下去。

    “萧哥儿养的真壮实。”二舅母赞道。

    冯氏笑道:“像我,就是这样骨头架子大。看我们薇姐儿和蘅哥儿像他们爹,都生的秀气的很。”

    曹大太太道:“我看像你也好,男孩子总是要壮实些才好养活。”

    女人们都是孩子经,若薇则和表姐妹们说这话,曹家一共五个女孩子出嫁了三个,如今尚且待字闺中的就是大舅家的霜表姐和三舅家的雪表妹。

    霜表姐为人爽朗,绰号小辣椒,都说她这人和名字都是相反的,尤其喜欢开玩笑。这雪表妹倒是人如其名,总跟雪人似的,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总是淡淡的。

    若薇先拿出最近新制的书给她们看:“原本那次你们让我带的书,正好,今儿你们过来,我就拿给你们。”

    几人讨论了一下书,雪表妹出去更衣,霜表姐等她一走就挤眉弄眼的:“我听说你上个月去了新开的胡人酒楼用饭,如何?快说给我听听。”

    杜家一直保持着以前的传统,但凡发粮发月钱的日子,一家人就出去下馆子。

    现在即便家中富裕了,也都没改变过,杜宏琛每个月发月俸的时候,冯氏就会备好车马,一家人出去搓一顿。

    “你消息很灵通啊,胡人的酒楼有胡姬跳舞,皮肤雪白眼眸是绿色的,个个都能歌善舞。要说和咱们的酒楼有什么不同,自然就是酒水不同了,那里有高昌的‘葡萄酒’,波斯的‘三勒浆’、‘龙膏酒’,那可真好喝,我还买了些回来,待会儿咱们尝尝。”若薇勾了勾食指。

    曹霜拍手:“不仅要尝尝,还得送些我。”

    “好说,只不过我劝你去寻琉璃瓶子来,这样才好看。”若薇知晓曹霜侯府千金,规矩森严,大舅母就是再疼她,也不会带她上街吃饭,她的日子虽然不如苗依依那样还能女扮男装下江南做生意,可比起同样的闺阁女子而言,算是非常自由了。

    若薇心想也许有一日中国也会变成男女平等,女子亦可以出去科举游走,能继承家业的规矩,只可惜不是现在。

    听若薇许诺,曹霜分外高兴。

    不时,姨母曹璇和靖海侯夫人袁氏过来了,还有京兆杜家本家的姐妹过来了。另外杜大公子的差事在今年由杜宏琛帮忙,已经外放福建做经历,举家已经不在京中。

    姑娘们来的多了,若薇之前不太擅长和人相处,现在也变得从容起来,前世的她用冷漠自傲武装自己,怕别人瞧不起自己。

    这辈子她即便做的不好,爹娘怎么着也会夸她,她得到的爱是最多的。

    尤其是姑娘家们坐一个桌子用饭时,若薇吩咐人把葡萄酒拿来给大家品尝,她很轻易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加上她言谈风趣,举止俏皮机灵,更是惹人爱。

    连另一桌的曹璇都对冯氏道:“我真眼馋薇姐儿这个闺女,也不知晓你们怎么养的。”

    冯氏托腮看着女儿,连忙摇头:“我就是现在再生一个肯定也没有薇姐儿好看了,她小时候躺在床上睡觉,我就那样看着她睡觉,睫毛特别长,特别好看,我就在想我这个长相怎么生出这么好看的女儿来的。”

    “那肯定是我的,你抱错了。”曹璇忙道。

    冯氏哈哈大笑。

    姐妹俩都是一个性子啊,袁氏想着。

    但大家也不约而同说起曹家长女的情况,她在四年前嫁给兵部侍郎吴诚的儿子,先生了个女儿,隔年又生了个儿子,疼的如珠如宝,却听说那儿子痄腮,所以,这也是她这次没来得缘故。

    曹璇道:“我们府上老三得过这个□□瘟,我记得用五味消毒饮加玄参、牛蒡子,薄荷,就能发散风热,解毒消肿,这方子我差人去告诉她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难说,我们薇姐儿小时候常常得那个乳蛾的病,喝水喉咙都疼,大夫开的那个甘露消毒丹,还要用吴茱萸、肉桂捣烂了敷在脚心,每年都得一次。现在长大了,什么毛病都没有,前儿换季,我都感染了风寒,她吹了一天的风,一点事儿也没有。如今这点小病小灾,长大了兴许身体更好呢。”冯氏表面安慰大家,实际上也是推销女儿。

    曹璇点头:“但愿如此吧。”

    到了夜里,杜宏琛正跟冯氏捏肩膀,冯氏指了指右肩膀:“今儿坐了一天,腰酸背痛,明儿还得累一天。”

    “辛苦娘子了,为父一定好好按。”杜宏琛笑。

    冯氏舒了一口气:“咱们俩这算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吗?明着是为了庆贺你授官,暗地里是为了咱们女儿的亲事。”

    杜宏琛捏了捏冯氏的脸蛋:“就是,如今我们大魏女子多,男子又太少,要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可是不容易。那些得过且过的爹娘还在观望,咱们女儿就已经早有亲事,这有什么不好。”

    “好,自然是很好的。”冯氏这个想法和杜宏琛一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到时候适龄男子万一都是歪瓜裂枣了怎么办?

    冯氏自己就喜欢生的俊的男子,若不然当年她自备府城的宅子,也不会嫁一个屡试不第,还在酒楼当伙计的男子。女儿又生的那般好看,自然要更生一层楼才是。

    只不过,冯氏想起业已十四还未定亲的容家大姑娘,又不解道:“但是容夫人是为何在容大姑娘十四了,都还没定亲的呢?”

    容夫人可是从小灾京中长大,怎么都不如她们这些刚入京的外人呢?

    说起容家,如今还住凌波门,容家三位姑娘都打了新头面新裙,连一贯最咸鱼的容梵音都得了四条新裙子,两样头面,只是没姐姐们的华贵,但也是新钗新环。

    容梵音身边两个贴身服侍的丫头,知晓自家小姐懒,但也不由提醒道:“姑娘,明儿要去杜家参加宴会,来的人肯定不少,您看您要穿拿条裙子,奴婢今儿晚上替您熨烫出来。”

    “就挑那条绿的吧。”容梵音并不是很上心,她很清楚连大姐姐的婚事都还没着落,夫人急的不行,更何况是她呢?

    前世二姐先定亲给封家,换来姐姐嫁给了靖海侯的二公子刘寂,这辈子封夫人去世,封晴也不再是靖海侯世子夫人。

    她曾经听说过姐姐为何能嫁给刘寂,一则是杜若薇的继母不愿意侄女高嫁,二则是封晴进门就察觉到了刘寂的野心,所以想让大姐进门,这样刘寂就丝毫没有妻族的帮忙了。

    “姑娘,您也上上心吧,这大姑娘二姑娘都是变着方儿的打扮,偏您浑然不放在心上。”丫鬟青梅有些不甘心。

    还是另一个丫鬟翠柳道:“青梅,到底该怎么做,姑娘自会有想法,你我二人就少操心吧。”

    青梅虽然满心不快,但还是挤出一抹笑容:“不是,我也是为姑娘着急。”

    “到底是为了姑娘,还是为了你自个儿,你自己心里清楚。”翠柳毫不犹豫的说中了青梅的心事。

    还是容梵音淡淡的道:“都少说几句,青梅,你不是要熨衣裳么?先去让厨下拿炭来。”

    青梅听命之后就退下。

    等她走了,翠柳对容梵音道:“青梅这小蹄子心也大了。”

    容梵音何尝不知道呢?青梅是嫡母给的人,她娘老子是嫡母的陪房,原本心气高,见她三分手段,算是雌伏了些,如今冒头又有了心思。

    这些陪房丫头一般都有两条出路,要么就是做管事娘子,要么就是做姨娘替自家主子固宠,显然青梅要的是后者。

    前世也是翠柳一直陪在她身边,青梅却另有心思,只不过刘寂看不上她,这才作罢,毕竟青梅也只是略清秀些。

    所以,容梵音道:“她的心思我明白,她也渐渐大了,我自有区处。”

    翠柳这才放心,只不过她也问道:“姑娘,您现在怎么想的?太太到底不是您的亲娘,姨娘倒是有些宠爱,可惜这样的事情她插不上手,您还是早做打算。到时候太太随便把您嫁个人,可就完了。”

    任何事情不到最后一刻都难说,前世的事情今生虽然改变了,但是她还是觉得此事要稍安勿躁,否则嫡母会觉得她抢了大姐姐的风头。

    所以,她还是苟着最好。

    翠柳见姑娘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不多话了。

    宋夫人却和宋大人说事,宋家这两年因为嫁女,年成不好,手头不如以往阔绰,再者世家喜欢维持排场,宋夫人就道:“我亲耳听那杜夫人说过杜姑娘的陪嫁有十万两,除此之外,她父亲是清贵的翰林,与咱们家一样都是名门世族,若是能娶杜姑娘,我看也极好。”

    “翰林院编修正七品官,虽说翰林清贵,可真正熬出来的又有几个,多半都是一辈子埋首史书罢了。你上次不是说陈御史的女儿和隔壁容家大姑娘年纪更合适的么?”宋老爷问起。

    宋夫人笑道:“那是之前,容大姑娘外祖家虽然是国子监祭酒,她父亲也是堂堂五品京官,容家有钱,她那模样儿也是很配得上咱们旭哥儿的。可是杜姑娘外祖家是侯府,我原本就更有意她,如今更是有这个意思。”

    宋老爷点头:“这事儿你先探探口风。”

    “知道,明儿正好去杜家。”宋夫人也想的很清楚了,之前她就很看重杜若薇,这姑娘面相好,身体看起来也很好,又难得的玲珑剔透之人。若非是中途宰相的孙女似乎对旭哥儿有意,她也不敢得罪宰相,只按捺性子等着,后来王首辅倒台,王家唯一的官也只是在工部做主事,这桩婚事才不了了之的。

    得了宋老爷的支持,宋夫人又去了儿子那里,宋旭正准备歇息。

    宋夫人是知晓儿子的,天生天资聪颖,所以并不用非常刻苦的头悬梁锥刺股的读书,他也努力,但也不需要日日苦熬着。

    宋旭见宋夫人过来,笑道:“娘来儿子这里是有事情么?”

    宋夫人笑道:“我自然是有事,明日要去杜家,你素来觉得杜翰林学问很好,还能讨教一二。衣裳娘今儿吩咐春夏替你熨好,记得收拾齐整。”

    宋旭多么聪明的人,一下就知晓娘是何意了?

    生机勃勃的少年人素来是天不怕地不怕,今儿听到这话,耳根子却红了。

    见状,宋夫人了然,又想起什么,才道:“那个苗姑娘她胆子大的很,昨儿我听说她专门候在凌波门那儿等你,你可别被这些商家女给蛊惑了。她虽然有几分姿色,可人却古灵精怪不讲规矩,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你的贤内助,又怎么能够堪当我宋家的宗妇呢?”

    宋旭目光凛然:“儿子知晓这些,和她从无交集,若非她昨日以松本兄要挟,我也不会勒马。”

    宋夫人摇头:“从此不再理会就好。”

    宋旭应是。

    可宋旭应是了,苗依依却并非这般想的,她年纪小性格却比大人还要成熟。苗夫人见她换了几身衣裳,又换钗环,忍不住道:“我看方才那个带凤的步摇,就是那个带着红宝石的挑心,鲜艳欲滴的就很好。”

    苗依依道:“不是要很好,是要艳压全场才对。”

    “这就不该了,明日主人家是杜家,杜家现下比以前是有钱不少,可是并不常常打扮,你若压了她的风头,小心她不喜。”苗夫人也是经验之谈,她们商户人家是众所周知的有钱,但是穿金戴银太过,人家只说你是暴发户。

    苗依依不赞同:“娘,我上回在杜家去找若薇,正好见她舅母带着她表姐过来,头上也是带着凤,可见她们也打扮的富丽。”

    苗夫人当然是没见过侯府千金,见女儿这般说,也就不再多嘴了。

    苗依依又重新拿了首饰在头上比划了一下,才满意道:“就这个了。”

    似乎是猜中女儿的心思,苗夫人感叹:“儿啊,咱们的身份就是商贾,你较劲做什么?娘是希望你嫁到官宦人家,可是你事事太过争强可不好。”

    “我们商贾根本不比那些什么小官人家差,那些做官的人家一年俸禄也不过几十两,平日不够还发折色。娘,我就是不服气,我明儿定然会打扮的好好地,让宋夫人看看,我肯定不比那些官家千金差,我也不指望她认可我。正所谓儿大不由娘,她儿子认可我,她也拗不过。”苗依依信心满满。

    这些人对于不少人而言自有想法,对于若薇而言却是酣睡的一日。

    脱离了宫中,她几乎每日都睡的很沉,也完全不知道爹娘的用心,虽说冯氏会说几句说亲的事情让她不要太跳脱,可实际上,一贯和她无话不谈的冯氏在婚事上却是闭口不谈。

    因此她以为明日的宴会和今日一样,都是平静无波,只是小小的一个宴席罢了,哪里知晓却发生了大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