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行的东西
“老王，你这是铁了心要跟我过不去是吧？”
陆三阳在门缝里看见花魁娘子突破，想起了前世的老王。
前一世，眼见着与相恋五年的女友好事将成，可老王一个电话打来，女友离开了。
等第二天回来，陆三阳想再续前缘时，女友已变成女ナ又。
陆三阳一气之下，便去当了卧底，从此开始了浪子生活。
不过他后来也想通了。
哎，老王有错，可老王也有钱呀。
但是今天这事，他气不过。
“你就不能晚来一分钟吗？这样就不是我不行，而是她不行了。”
“哎，算了算了，跟你一个死了三百年的儒家圣人，也说不着这些。”
儒家修行靠的是才气，也就是通常说的浩然之气。
儒生沐此气之前，必须沐浴更衣，以示尊重先贤，儒体清明。
之后，还需静修素养，最好能看上七天的先贤经义，洗净心身污垢，方能打实基础。
女子如水，易被污染，更需如此。
“哼，七天之后，我再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陆三阳其实今天心中也没有底。
毕竟肾虚是内虚。
要是半路便缴了械，以后做为肾虚公子，就休想在花魁娘子面前抬起头了。
轻轻出了门，梅儿满脸羞红，却又带着担心。
“公子，娘子她？”
“她突破了。”
可我今天突破不了了。
“啊？”
梅儿愣了一下，太过突然的来临，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突破？”
“突破九品。半个时辰后，你家娘子就是八品生员了。”
八品生员乃是天授，即便是无官无职，也要高常人一等。
从此之后，花魁娘子虽然还是必须得尽义务，但没有人会再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梅儿没有说话，捂住嘴，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小姐从进来时，便等着这一天。”
“终于…今天终于等到了！夫人，小姐…小姐没有给你丢脸。”
陆三阳安慰道：“以前经历了什么，都已成往事，将来才是最重要的。”
“这么大的阵势，外面的人肯定都知道了，别的花魁也必然会来恭喜。”
“你速速去准备一下肉蔬果食、茶酒甜点，不要怠慢了大家。”
“另外，你去兰儿那里请杨兄过来，我与他一起为你家小姐护一会法。”
梅儿擦眼泪，点了点头，不知不觉的，已经把眼前人当成姑爷了。
“姑爷，奴婢马上去。”
儒家突破虽不比武道那么凶险，但如果有人存心破坏，还是会出岔子的。
陆三阳进了屋，赶紧收拾刚才的汤汤水水、衣服裤子，又将床、屏风归位。
没过多时，杨千便匆匆而来，身后跟着俏脸坨红的兰儿。
她穿着一件蓝色裙子，二十三四、模样妩媚，身上隐约还有成年人的味道。
“娘子这是在突破九品？”兰儿娇羞问道。
“嗯，差不多要完了。”
“只是不知是心宗还是言宗？”
“荷香莲绕，应是心宗。”
“娘子当年便在岳麓书院求过学，没曾想竟真得了心宗圣人垂爱。”
兰儿眼中满是惊讶，随即却又有些失落。
“只是可惜呀，如今岳麓书院早无当年风光，即便是入了心宗，也难得重用。”
杨千笑着插进话道：“兰儿姑娘此言差矣。如今陛下大刀阔斧，决心一扫陈珂旧政，又多次提拔任用女官。”
“花魁娘子当年便是会魁，才名远扬，要不是余大人受奸人蒙蔽，顶撞陛下，如今早是女官。”
“如今身在烟花之地，日日酒浓气重，仍能不忘初心，破境入品，实乃我辈楷模，陛下定重用之。”
兰儿姑娘上下打量一番杨千，眼中透着几分鄙夷。
“杨公子此话倒说得像个书生，只可惜呀，没有陆公子这般才情诗意。”
“要不然说不定我也能破十进九，享受这才气加身、万人传诵的荣光呢？”
兰儿说完看向陆三阳，目光炽热而浓烈。
她这是在当着我的面，勾引别的男人吗？
杨千面色微变。
虽然大家只是管鲍之交，但也是能日久生情的。
这兰儿不但琵琶弹得好，箫吹得更好，听得他几次意兴阑珊，乐不思蜀。
现在当着自己的面，勾引自己的兄弟，感觉头上突然绿油油的。
“咳咳！这才气能看不能借，必须自己作诗才行。你能做出那一句，不知心恨谁吗？”
兰儿冷哼一声，“有些人呀，没米吃就怪筲箕，家里穷就怪屋脊，从来没怪过自己。”
“明明就是自己不行，还非要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杨千脸臊得绯红，“我哪里不行了？我是。”
“你是什么？”
兰儿说完对着陆三阳作了一揖，同时抛了一个媚眼。
“陆公子，那你为娘子护法，奴家下去招呼客人。”
“哎呀，我家娘子弄出这么大动静来，有些人没有陆公子带，怕是以后挤都挤不进门来了。”
“哼，反正什么都不行，眼不见心不烦，不来正好。哼，哪里都不行的东西！让开！”
女子话能如蜜也能似毒。
杨千听着兰儿的话，只觉心中一痛，仿佛挨了一箭。
“陆兄，你看你看，这是什么人吗？我哪里不行了？啊！我哪里不行了？”
陆三阳看着杨千，像看着一个在洗脚城门口徘徊的中年大叔。
“杨兄，男人说你不行是侮辱，女人说是你不行，那就真不行了。”
“你。”
杨千指着陆三阳鼻子的手，随即慢慢放下，轻轻叹了一口气。
“陆兄，听兄台一句劝，八品之前，不要和花魁娘子迈过那道沟。”
什么沟？
代沟吗？
陆三阳一脸纯洁，“杨兄，此话何意？”
杨千看看左右，见着没有人，低声道：“这是海清公公告诉我的，可是咱们武员的机密，你不要告诉别人。”
如今花魁娘子都进八了，自己却刚稳住九。
陆三阳只觉脸被打得啪啪响，只想赶紧晋升八品武员。
哎，看来我还是胃好，吃不惯软饭。
“什么机密？”
杨千低声道：“海清公公说，咱们武员进八品之前，最好保持童子之身。”
陆三阳突然想起了二叔老是半夜起来，一面喝酒，一面叹气。
之前不太明白，现在一下子明白了。
原来他也是这一步走错了。
“杨兄，那你？”
杨千好像想起了悲催的童年，叹了一口气，“哎，不说了。”
“杨兄，有些痛苦，还是说出来轻松一些。”
杨千再叹一口气，“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喝了点酒，又跟师父吵了架。”
“你们那条街的一个妇人，好像姓王来着，对我挥了挥手，叫了声：少年郎，外面多冷呀，不如进来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