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if
如果(if线)——
18岁的阮笙笙和26岁的霍砚舟
***
高考结束的当天,阮梨婉拒了孙媛“嗨到天明”的邀请,直接回家蒙头大睡。她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连晚饭都没吃,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
长时间的深度睡眠让大脑开机的速度变得缓慢,阮梨抱膝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L呆,直到门外响起程雅芝的声音:“笙笙,醒了吗?家里来客人了。”
阮梨应了声,“醒了,谁来了?”
“你……”
嗡——嗡——
手机震动,一通陌生来电,阮梨挂断,没听清程雅芝说什么,尾音是个“叔”字,好像是……刘叔?
高考前阮梨就听程雅芝提过,阮兴国公司一个客户的孩子马上要升初中,听说阮梨成绩好,就想让她在这个暑假帮忙补补课,说是等她高考完,就带着孩子亲自登门拜访。
这个客户就姓刘,一直在阮梨这里被称呼为“刘叔叔”。
那是这个叔叔来了?
老实说,阮梨不太想接这个工作。
她想要利用这个暑假去实习,做点平时没时间却又惦念了很久的事,这些事里肯定不包括给熊孩子补课这一件。
怎么才能不着痕迹又不让爸爸为难地拒绝掉这件事呢?
阮梨刷牙的时候,看着镜子里不修边幅的自己,忽然生出个大胆的念头。
这个念头让阮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想要掐死当时想出这个馊主意的自己。
洗漱完,阮梨从衣帽间里翻出一件过膝的宽大外套,黛青色,是之前学校艺术节的表演服,她演一个女巫。
坐在梳妆镜前,阮梨先给自己扑了一层薄薄的大白色粉底,又捏起小刷子,沾了一点哑光黑的眼影,轻轻扫在眼下。不多时,镜子里便多出一个“奄奄一息”的网瘾少女。
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思虑半晌,阮梨又拿出水彩,在小腿上画了个简单的花样,乍一看,和文身别无二致。
一切收拾妥当,阮梨冲镜子里的自己弯起笑——美好的暑假生活,我来了!
而美好的暑假生活,至于她站在楼梯口,和坐在客厅沙发里的青年四目相接。
阮兴国看着站在自家楼梯口的不明生物,脑中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程雅芝有些茫然地眨眨眼,这是……迟来的叛逆期终于来了?
阮梨:“……”
坐在沙发里的男人穿着挺括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每一根头发丝都写着“端方持重”。隔着一道薄薄的金边镜片,阮梨敏感捕捉了男人眼底一晃而逝的讶异。
原来,真的是“叔叔”。
但不是阮梨想的那个叔叔。
程雅芝略显尴尬的声音响起,“笙笙,傻站着干什么,喊人啊。”
阮梨:“……”
她不想喊人,她想原地消失。
阮梨想起孙媛前段时间总给她发的一个表情包——梦里干翻这个烂世界:)
就是阮梨此刻内心的真实写照。
良久,在男人沉静长久的注视里,阮梨还是败下阵来,“六叔。”
她开口,蔫巴巴的两个字。
霍家六叔,霍砚舟。
霍老爷子的幺子,前段时间刚刚回国。
他忽然来家里干什么?
阮梨拖着两条沉重的腿下楼,少女白皙纤细的小腿落在深色的袍子外,瓷釉般的凝润匀亭。深黛色的枝蔓图样覆在凝白的皮肤上,像某种禁忌的诅咒。
霍砚舟低眼,收回视线。
阮梨像是霜打了的小白菜,蔫蔫地坐在程雅芝的旁边,阮兴国在和霍砚舟聊天,他们聊生意上的东西,阮梨听不懂,盯着面前的水杯发呆。
太糗了,太丢人了,霍砚舟一定会笑话她。
不,霍砚舟可能会怀疑,现在这个“网瘾少女”才是真实的她,而之前那个文静乖巧的阮笙笙是她装出来的。
手机里和霍砚舟的最后一次聊天还停留在高考前两周。
阮梨:【你真的要回国了?】
霍砚舟:【嗯】
霍砚舟:【这段时间会很忙,不一定有时间联系,你专心考试】
阮梨:【好】
霍砚舟:【阮笙笙】
霍砚舟:【高考加油】
阮梨和霍砚舟一直有联系,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包括阮兴国和程雅芝。
但他们也不会常常聊天,每一次都是阮梨主动去敲。有时候是不会的题目,有时候是一些生活琐事,和同学之间的矛盾,如何拒绝表白的困扰,对学业、理想、未来的迷茫……
霍砚舟是一位耐心且有阅历的长辈,每一次都能帮阮梨解开心结。这些事她未必不可以找别人探讨,可她总要找一点看起来有深度的话题和霍砚舟聊啊。
不然隔得那么远,他把她忘了怎么办?
阮梨的思绪走远,再回神的时候就听到阮兴国说,“这么好的学习机会,当然不能错过,笙笙你觉得呢?”
阮梨有些迷茫,什么学习,学什么?
但学习总归是没有坏处的吧,怕霍砚舟看出她刚才走了神,阮梨模棱两可地回答道:“可……可以呀。”
阮兴国笑眯眯地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下周一我就让笙笙去恒远实习。”
阮梨:“……?”
*
阮梨躺在床上,还没有从和霍砚舟重逢后的巨大震动中回过神。
她记得上一次见霍砚舟还是两年前,春节的时候,她去霍家老宅玩儿L,和霍砚舟匆匆打过一个照面。
后来她偷偷溜到后院去找他,见到雪夜里孤薄的一道影子,霍砚舟一个人在抽烟。
看见她,霍砚舟将烟按灭,“怎么不去找明朗和淼淼玩儿L?”
明朗、淼淼,他们在霍砚舟眼中都是小辈,是孩子。
阮梨咬唇,细白的手指在羽绒服口袋里蜷起。
她不想让霍砚舟把她当成小孩子,她已经十六岁了。
十六岁的少女,有了无法宣之于口的心事。
关于眼前这个男人。
手机震动的一瞬,阮梨差点没拿稳砸在脸上。
孙圈圈:【晚上出来玩儿L?】
阮梨:【不了】
孙圈圈:【阮小梨,你怎么了,终于考完了,你就准备宅在家里?】
阮梨叹了口气,回复孙媛:【我爸给我找了个暑期实习,下周一我就要去报到,等下去买两件正装】
孙圈圈:【???】
孙圈圈:【你家要破产了?】
孙圈圈:【去哪实习?】
阮梨:【恒远】
孙缓一个电话飚了过来,阮梨按下接听键的一瞬,听筒里就响起少女甜亮爽利的声音:“恒远?霍明朗他们家那个恒远?我听说霍砚舟回来了,阮小梨,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求阮叔叔让你去的?”
阮梨:……?[(”
阮梨的那点少女心事别人不知道,孙媛却是一清二楚。
“阮小梨我跟你说,你现在是高考完的人了,可以谈恋爱了,你可得抓紧这次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一举拿下霍砚舟,让霍明朗那个狗东西叫你小婶婶!”
“……”阮梨有点耳热,孙媛在胡说八道什么啊,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一举拿下霍砚舟,她根本就……没来得及往那个方向想。
没来得及想,不是不想。
“阮小梨,你说话呀,你哑巴啦?”
阮梨脸烫得不行,“知道啦知道啦,让我想想嘛。”
挂断电话,阮梨陷入沉思。
她没有半点追人的经验,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而且摆在她面前的还有一个很棘手的问题,霍砚舟一直把她当小辈。
霍砚舟会不会觉得她心里有问题?
竟然偷偷喜欢自己的叔叔,虽然这个叔叔既无血缘,也无亲缘。
像是“心有灵犀”,屏幕上亮起霍砚舟的消息,他给她转了一个联系方式。
霍砚舟:【下周一来了打这个电话,秦悦会帮你安排好实习】
阮梨:【好】
还想再问点什么,可是要问什么才显得她没有那么幼稚呢?阮梨冥思苦想,不得要领,她十八岁的人生阅历着实有限,不足以在这个时候找到适合的话题。
好在霍砚舟先开口了。
【我这段时间不在京北】
【在公司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也可以找秦悦】
有那么一个瞬间,阮梨的心情荡到了谷底。
霍砚舟直接把她丢给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他没打算管她。
抿抿唇,阮梨依旧回了个“好”字,主动结束了这一次聊天。
*
这一晚,阮梨罕见地失眠了。等到实在耗不住,浑浑噩噩地睡过去
时,已经快要凌晨三点。
她睡得也并不踏实,光怪陆离的梦境走马观花一样上演,将她拖进巨大的时间黑洞中。
阮梨梦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她那个时候大概只有四五岁,因为性格温吞常常被同龄的小孩子戏弄。
梦境里,有人拿回了她被坏孩子抢走的魔方,她抬起眼,看到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大哥哥。
大哥哥不仅帮她拿回魔方,还陪她一起玩,教她怎么变魔方。
日薄西山的时候,她依依不舍地和大哥哥道别,大哥哥答应她,明天还来这里陪她玩。
可是,大哥哥失约了,他没来。
小阮梨挂着泪珠从白天等到晚上。
阮梨醒来的时候,眼角也浸着湿。
她怔怔躺在床上,想起之后再遇见霍砚舟的情形。那个时候她已经在念小学了,霍砚舟从国外回来,她才知道,他是霍明朗的小叔叔。
那天阮梨难过极了,躲在程雅芝怀里哭哭啼啼,“他根本不是大哥哥,大哥哥才不会言而无信,才不会躲了笙笙好几年。”
程雅芝拍着她的背哄着,告诉了阮梨这几年霍家发生的一些事,阮梨听得似懂非懂,但至少有一个心结解开了——大哥哥不是故意失约。
在之后,阮梨就很少在霍家碰见霍砚舟了,他基本不回来,逢年过节也是一样。直到三年前的那个冬夜,她即将成为一名高中生,在江南里冰冻的湖边遇到了霍砚舟。
他看起来好孤单,沉默寡言,和阮梨记忆里的大哥哥完全不一样。可许是儿L时的执念作祟,阮梨还是鼓起勇气走近。
那时的霍砚舟已经二十三岁,完全是一个成年男性的姿态。他回首,隔着一道薄薄的镜片,审视忽然靠近他的小女孩。
阮梨咬唇,你……你还记得我吗?⑦_[(”
长久的静默里,阮梨都要放弃了,却见霍砚舟唇角勾起一点笑,“阮笙笙。”
他没忘记她!
这个世上只有大哥哥会叫她“阮笙笙”,因为那一年的小阮梨奶声奶气地说过——
“笙笙,竹笙的笙,我爸爸妈妈都这么叫。但是哥哥你不可以这么叫我哦。”
“妈妈说,笙笙这个名字,只能是最最最亲的人才能叫。”
“我姓阮,哥哥可以叫我阮笙笙。”
那个冬夜短暂的相交,让阮梨拿到了霍砚舟的联系方式,临分别时,她小心翼翼地问:“我能联系你吗?”
霍砚舟眼底凝起浅薄的笑,“如果不能,我应该就不会给你联系方式。”
对哦,她怎么这么傻。
就这样,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断断续续联系了三年多,一直到今天。
而阮梨也已经偷偷喜欢了霍砚舟的两年零三个月。
*
转眼,周一。
今天是阮梨来恒远实习的第一天,来接她的人叫秦悦,自称是总裁办的秘书。
秦悦长得很漂亮,扎小
刷子一样的低马尾,穿黑色套裙,踩着细细的高跟鞋,有种属于职场女性的知性温柔。
这是阮梨第一次接触职场,一个新鲜又陌生的环境。身边都是精英男女,她好像一下子迈入了大人们的世界,和霍砚舟的距离又近了一点。
阮梨隐隐有些兴奋,好奇地打量着公司的每一处。秦悦将她带到人力办公区,她是个很有分寸的秘书,从不打听和工作无关的事情,只叮嘱阮梨接下来的安排。
“等会儿L有一轮简单的面试,确定你们后续的实习岗位,你不用紧张,有什么需要就打我电话。”
阮梨点点头。
还有面试啊,怎么办,她真的会紧张。
和她一同等候的还有五个看起来年纪相仿的学生,大家彼此不说话,见到新加入的她,也只是默默打量一眼,并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阮梨默默在休息区的空位上坐下,等待着hr的召唤。
半晌,一个短发女生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你好,我叫冯晓璐,是京财的,你呢?”
“我刚高考完。”
似是没想到阮梨还是个高中生,叫冯晓璐的女生眼中流露出些许诧异,“高中生啊。”
阮梨不知道高中生怎么了,但她明显感觉到了之后冯晓璐的疏离。面试很快结束,下午的时候她就被告知自己被分派到了行政部。
结果出来的时候,阮梨又遇见了冯晓璐,对方看她的眼神带了些果然如此,好像在说——高中生,也就只能去行政部打杂了。
而冯晓璐被分派到了市场部,在任何一个公司都是核心的存在。
阮梨就这样,在毫无准备之下,在高考后的第三天,被直接丢进了职场。
一个光怪陆离的新世界,和校园截然不同。
正式报到的第一天,阮梨换上了前两天新买的泡泡袖白衬衫和黑色短裙,她穿不来高跟鞋,好在身高尚可,穿平底鞋也足够修长。
她带着十足的热情来报道,既然阮兴国让她来学习,那她肯定不能浪费这个机会,而且——她想要做好,让霍砚舟看到她优秀的一面。
可现实狠狠泼了阮梨一盆冷水。
整整一天,没有一个人给她分配工作,只有带她的老师让她下去拿过一次快递。
她规规矩矩坐在工位上,玩了一整天手机。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整整三天。
孙媛在微信上问阮梨:【近水楼台的感觉如何?】
阮梨:【要长毛了】
孙媛:【?】
阮梨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和孙媛讲了这几天无聊的实习生活。一顿输出之后,孙媛发出灵魂拷问:“你去恒远是实习的?”
阮梨:“?”
“你不是去钓霍砚舟的嘛!”
“。”
听到这个名字,阮梨瞬间蔫下来,她这几天连霍砚舟的影子都没见过。他应该是出差还没有回来吧,而且两人办公的楼层隔得好远,似乎根本也
没有什么可以遇见的机会。
阮梨拨弄着书桌上风铃草的嫩叶,如果她能像秦悦那样该多好。优秀、漂亮、能力突出、年龄相仿……
在霍砚舟眼中,秦秘书那样的应该才算女人吧,而她——就是个小孩儿L。
*
翌日,阮梨照常元气满满去上班。昨晚她琢磨了一个晚上,大家不给她派活,她可以主动找活干啊,不是还有带她实习的老师嘛。
带她的老师叫李念,听说去年刚毕业。阮梨观察了几天,发现李念每天早上都会买一杯奶咖,她今天早去了公司二十分钟,特意帮李念带了一杯。
刚走进行政部,茶水间就传来交谈声。
“总监不是给你分了实习生,这段时间这么忙,你怎么不给她安排点工作,帮你分担一下?”
你不知道吗?她是秦秘书亲自带去人力那边的。⑵”
“秦秘书?秦秘书不是只帮霍总做事吗?”
“对啊,所以……根本不敢用。”
是李念和行政部的另外一位同事。
阮梨怔怔站在原地,终于明白了这段时间为什么部门的同事对她客气又疏离。在大家眼中,她应该就是个借着霍砚舟走了后门,趁着暑假体验生活打发时间的“关系户”。
阮梨有点难过。
但似乎又挑不出同事的错。转念想想,如果她是李念,大概也会这样小心,甚至觉得她是个烫手山芋。
原来,这就是职场。
实习不到一周,阮梨学会了这里的第一条“潜规则”。
那天的那杯咖啡最终也没有送出去,阮梨因此丧了整整一周。这一周,她还是无所事事,在整个部门像个空气人。
阮梨在微信上和孙媛蔫巴巴吐槽:【我不想实习了】
孙媛:【你要放弃你的爱情了?】
这里有她的爱情吗?
阮梨看到的,只有“浪费时间”。
可如果就此当了逃兵,霍砚舟一定会觉得她很没用吧。
算算日子,还有三天出成绩,等成绩出来,她或许可以找个冠冕的理由离开?
阮梨如是想着。
入睡前,阮梨给自己打气,再坚持三天。
最后三天。
第二天一早,倾盆暴雨。
阮梨被迫强制开机。
大雨天的早高峰最是可怕,整个城市都会堵得水泄不通。为了不迟到,阮梨没有让家里的司机送,比提前半小时出门,自己去搭乘地铁。
地铁站距离恒远大厦不远,五六分钟的脚程,可饶是如此,等阮梨走进大厦收伞的时候,几乎小半边衣服都已经被打湿了,发尾湿漉漉地贴在白衬衫上,小皮鞋也泡了汤。
顾不上擦拭,阮梨只想立刻冲到工位上换鞋。
“等一下——”
她急急忙忙拦住即将合上的电梯门,视线相接的一瞬,整个人都呆住了。
轿厢里两男一女,秦秘书、
康特助以及——多日未见的霍砚舟。
他穿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西装外套的扣子未系∞∞[,内里的黑色衬衫熨烫平整,整个人有种寒霜冷玉的洁净。
反观阮梨自己,狼狈至极。
一旁的康明早已经礼貌地收回视线,轿厢里唯一的女性秦悦适时开口,“快进来,办公室有备用的衣服吗?”
秦悦体贴地将身边的角落让开,阮梨快步走进去,不用再承受霍砚舟的视线压迫,她摇摇头,“没关系,等下就干了。”
“这样湿着要感冒,你跟我上来,我带你去换身干爽的衣服。”
湿乎乎的布料贴在身上的确不舒服,阮梨没再拒绝秦悦的好意,“那就麻烦秦老师了。”
“不客气的。”
秦悦跟在霍砚舟身边做事,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也清楚此时此刻老板想要听什么。
“这段时间在行政部还习惯吗?”
这个话题让阮梨愈发懊丧,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要让她当着霍砚舟的面说:两周半,我什么也没干。
“还行吧。”阮梨回了模棱两可的三个字。
秦悦一霎秒懂,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轿厢里忽然变得安静。
阮梨用余光偷偷去瞟霍砚舟,打从方才到现在,除了起初措手不及的照面,霍砚舟连个正眼都没给她。
是觉得这是在公司,要和她划清界限?
还是听说了她在部门的表现,觉得她太没用给他丢人?
不理就不理。
就只有他会装深沉吗?
阮梨绷起一张娇俏的脸,她也不理他了!
一旁,霍砚舟淡定地点开手机,给秦悦发消息:【衣服准备齐全】
脑中的画面仿佛挥之不去,湿漉漉的女孩子,单薄的白衬衫,他们靠得那样近,他甚至瞥见了薄白布料下细细的肩带……
喉结轻滚,霍砚舟抬手扯了下衬衫领口。
大厦电梯的通风系统该更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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