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一实验中小学（2）
校园铃声提示诡异, 透着危险的感觉。
乔无楚看了看自己学生牌上的信息，九（4）班。
剩下的三个队友都是九（1）班，看来班级也是按照学生证号排列，分为“优等生”和“差生”。
她是差生。
余锦戏也看到了班级信息, 脸色有些不太好：“居然还要分班, 这个制度不是违规, 老早就取消了？”
她看向乔无楚：“你有什么事情一定叫我, 我会来帮你的。”
乔无楚摇摇头：“没事，和我一班的，都不是高手。”
大家都差, 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
学校内有两栋大楼, 一栋写着小学部，一栋写着初中部。小学有六层, 初中也有六层。
九年级的教室在六楼, 最高一层。
还剩最后两分钟, 众人也不再仔细观察四周环境, 连忙爬上楼梯，6楼，来得及。
乔无楚走到初中教学楼下, 在脚下的水泥地面发现了一块暗红色，红得发黑的陈旧痕迹，像血, 一大块。别的地方都没有，只有这一块有。
100个人同时挤上楼, 差点发生踩踏。
等人统统都挤上二楼，乔无楚看见一楼楼梯上已经躺了一具玩家尸体，他的背上被插了一把刀, 直接贯穿心脏。他胸前的学生证写着编号099。
已经有人提前下黑手了。如果她挤进去，说不定死的就是她。
乔无楚拿出了一个抓钩道具，向上射去勾住三楼阳台，一下子就上去了。再往上一射，便勾住了6楼阳台。
道具珍贵，爬个楼有些浪费，但她不愿和这些人挤。
九（4）班。
教室门上用白色门牌写着班级号。其他的班级也在这层楼。
乔无楚推开教室门，里面的课桌稀稀拉拉，黑板右下角写着期末倒计时1天。
课桌上写了学生们的编号，可按照编号入座。
乔无楚看了下，是从075号一直到100，一共25人。那其他几个班级应该也是25个人。
同一个班级里的人有天然的组队优势，但系统说，组队最多不能超过20个人。有5个人会被抛弃。
趁着众人还没到，乔无楚自己先去翻了翻讲桌，那里面有一张照片，照片顶端写着“第11届九4班学生毕业合照”，一群初中生穿着整齐的衣服，女生站在前面男生站在后面。外面嘈杂的声音传来，应该是上楼的玩家赶到了，乔无楚没来得及细看，将照片放进了自己的工具栏藏了起来，几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她刚坐好，便有人推门进来了，那些人抬眼看到乔无楚，有些惊讶，随即就笑了。
“……是她啊……挺快。”
“她用了道具，当然快。我可舍不得用道具，有次数限制的。”
“你和人家比？谁不知道高手榜那些大佬多有钱？”
乔无楚不为所动。
“叮铃铃——”
上课铃声正式敲响，各人都落座了。
一位中年秃发的男人慢悠悠走了进来站在黑板前，他挺着啤酒肚，打了个嗝。像是在哪里刚刚吃了什么东西，吃撑得走不动了才过来。这位应该就是班主任。
他嘴边还有残留的疑似“食物”的红色汁液，还沾着几根褐色毛发。
乔无楚记得，那位躺在楼梯上的099号他的头发就是这种褐色。
男人拿出纸巾擦了擦嘴，又打了嗝，才说道：“同学们，明天就要考试了，大意不得。都复习得怎么样？”
自然是没人回答。
他又道：“重点都圈出来了，你们自己好好复习，争取拿个满意的成绩，回家有脸见爸妈啊。”
“我提醒下大家，这次考试可以组成小队，小队成员的答案是可以共享的。大家尽量和别人组团。”
“该说的都说了，布置考场吧。课桌倒放，桌肚朝前，同桌分开留出过道，书都搬回宿舍去。”
乔无楚的同桌是099号，人早没了。她把两张桌子分开，按照考试的样子布置好。
玩家们按照班主任的吩咐，布置考场。
“你为什么不动？”班主任走到075号桌子的前面，温和地问他。
075号是4班经验最丰富的一个，从刚才开始班上就有人在和他拉拢关系，现在搬桌子这种小事更是有别人主动代劳。075号自己翘着二郎腿，看着教室里忙忙碌碌。
“中小学生行为守则：热爱劳动，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班主任脸上的温和笑容消失了，没等075号回话，他的脑袋突然像吹气球那样涨成冬瓜大小，一嘴下去咬住了075号的整个头，生生咬断整个吞掉，圆圆的形状从他脖子处滑了下去。
他又打嗝，笑嘻嘻的：“不守规矩，可是会被班主任吃掉的哦。”
教室寂声，075号的血从脖子滋滋地喷到周围，流得遍地都是。
班主任扶着肚子转身走出门，一脸餍足：“你们好好打扫卫生，收拾收拾，我出去一下。”
班主任出门，教室里也一时沉默，好一会儿才有人出声：“我们先分配组队吧。”
是076号，他是个稍显年轻的男生，看起来不到30岁。他背上一把西瓜刀一样的长刀，看起来像是攻击类型的选手。
“这个副本的恶意程度大家看见了，以我们的经验和实力，如果不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就是123班的下酒菜。”他分析道，“1，2，3班实力虽强，但谁也不会听谁的，他们只要想拿奖励就必然争斗。”
前几班的人和他们不一样，他们只想活着，但是前几班的人不去争那10个名额怎么可能甘心。
“我们为什么不能争一争啊？”有人疑惑问，“那可是有绩点奖励的，如果不争，进来干嘛的？”
“天真。”立刻有人嗤笑，“看见银光了吗，他排第二，说明还有人比他经验更丰富。这就占去了两个名额，还有巨锤、大锯……你打得过谁？”
076号站起来：“愿意去争的，我也不强留。同意把生存当做目标的，就一起组队。”
众人开始分配组队，一共23个人，按规则组队就多了3个，最后编号排在后面的被自动排除在外了。
包括乔无楚。
076号看向剩下的三个人，有些抱歉道：“人数够了。等团队有空位再进吧。”
突然，乔无楚就看见隔壁桌的097号光头男忽然暴起，一把刀就把他旁边的096号捅了，096号眼睛睁得大大的，但已经全身无力，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
096号擦了擦脸上的血：“这下，有空位了吧？”
他动作十分果断，就像是不止一次干这种事情。
20人团队多出一个位置给了097号。
所谓的期末考试还没正式开始，九4班就已经没了3个人。
076开始安排团队成员进行教室打扫。
没人在意被剩下的乔无楚和098号，仿佛笃定她们活不了多久，有些人看着他们的眼神都带着同情。
·
期末考试。科目语文。
“请同学们尽快进入考场，语文考试即将开始。请同学们检查用具是否齐全，如果有意外情况，请举手告诉监考老师。”
“本场考试由语文老师出题进行考核，待学生完成考题后由语文老师进行现场打分。请同学们谨慎作答。”
语文老师站在讲座前，听铃声停下，才开口打招呼：“同学们，语文考试正式开始。”
乔无楚打量着这位语文老师，她矮矮的，留着卷卷的长发，看上去亲切温婉，像个正常的女教师。但周身隐约阴郁的气息说明她并不是正常人。
“考试题目：阅读理解。请欣赏以下这篇爱情故事，并从记叙文六要素的角度回答之后关于该文章的问题。”
语文老师道：“有意外情况可以举手反映。”
记叙文六要素：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的起因发展结果。
这个初中语文的内容，乔无楚还记得。
“欣赏开始，请认真审题。”
语文老师话音刚落，乔无楚身边的场景就变了，不再是大白天的考场，周边也没有各类玩家。
她在一片小湖水旁，湖水周边种着柳树，天是黑的，挂着半个月亮。风缓缓吹来，静谧的湖水泛起一阵波澜。
爱情故事？
乔无楚又看了看，看到了熟悉的建筑楼。小学部，初中部。
这里是第一实验中小学的休闲区？她之前看过，第一实验中小学有教学区，操场，教学楼后面是休闲区，就有这么个人工湖。
现在湖边一个人都没有，主人公没有登场。时间呢？
乔无楚想了想，麻利地跑到了校门入口处，果然，和她们刚进学校时看到的一样，这里立着展示栏，贴着中小学生行为守则，还贴着期末考试倒计时。
期末考试倒计时102天。
三个月前吗。
确定了时间，乔无楚又回到了湖边，找了个树根粗大的柳树边藏了起来。没多大会儿就有动静了。
“蔡平你跑慢点。”
乔无楚听见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听起来还挺小的。她慢慢蹭起来朝着湖的另一头看了一眼，两个年纪小小的初中生样子的孩子跑了过来，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男孩说：“我们去湖边，在那里可以看咪咪。”
两人走到湖边的一处柳树旁蹲下，仿佛在看什么，乔无楚这才看见，那里有一个用纸壳做的猫窝，里面有一只白猫。
这是主人公？
爱情故事的主人公是未成年？
乔无楚想着，却见那个男孩子帮女生把帽子戴上，又摸了摸她的鼻尖儿，动作轻柔，确实很暧昧的样子。
“周末我们去看电影吧。”男生说。
女孩子犹豫着点了点头：“……不会被发现吧。”
“我们悄悄的去，不会有人知道的。”
确实像，校园早恋。
湖边的场景很快结束，乔无楚置身于一个办公室，在办公室中乔无楚看见了男孩女孩，两人站着，低着头，女孩眼睛红红的，抿着唇没说话。他们两人后面分别站着一对男女，看起来是两人的家长。
“我家孩子一向很乖，就这么被带坏了，难怪学习成绩下降得那么厉害！”
男孩子的爸爸把成绩单拍在办公桌上：“我们要转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