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拾章 此去经年08
纳西妲失去意识的下一刻，她的意识便沉入了冰面之下。
头顶是冰面，而脚下，则是翻涌的污浊之海。
“你想见我，纳西妲。”
一个稚嫩的孩童音出现在此地，纳西妲猛地回头，看到了和她处在同一水平线的一团光影。
“扶光渡影？”纳西妲疑惑的开口。
“是我。”那团光影靠近了，和她差不多的高度，是尚未成长的神明么，纳西妲疑惑的想着，只是她并没有开口。
“所以，你想见我，是为了什么呢？”扶光渡影，主动开口问她。
纳西妲想了想，说道，“在解答我自己的疑惑之前，有一个黎夜的问题，需要代为转达。”
“他想知道，当初的你，为何会在璃月，散播他是灾厄的谣言。”
扶光渡影愣了一下，随即轻笑，“或许这个答案会令你感到不是那么愉悦，你也想要知道吗？”
“嗯。”纳西妲点了点头。
扶光渡影开口淡淡道，“因为，没有羁绊，便不会伤心。就算此世消亡，我仍旧可以陪伴我的主人，继续下一段的旅程。”所以他从最开始，就隐藏了世界树上的那些虫子。
“确实是令人不愉快的答案呢。”纳西妲这么说着，却也没有生气。
“那么接下来就是我的疑问了。”
“一，污浊究竟是什么？”
“神的造物，神的前驱，侵蚀生命灵魂之物，本体为虚妄的产物，吞噬记忆灵魂为生。”
“二，黎夜究竟为何人？”
“破碎异世的流浪者，踏破虚空逃亡的流浪者，离开家乡没有归途的流浪者，他失去了自己的世界，在时空的裂隙中，到处流浪。”
“三，像花琳一般有意识的污浊，还有几个。”
“八个。”
“哪八个？”
“花琳身体内的污浊，代表着命运，此外还有智慧，苦难，情感，奇迹，梦境，微笑，时间和力量。”
“他们都被封印着，需要被消灭吗？”纳西妲震惊于污浊的数量，却还是坚定的问道。
扶光渡影却笑了，“你觉得我是谁？”他并不是在等纳西妲的回答，而是继续笑着说道，“我便是梦境和时间的化身。”
纳西妲瞪大而来她的双目，“所以，你背弃了自己的神明？”
扶光渡影摇了摇头，“我们只是，意见不同罢了。”
“那剩下的还有哪些与我们为敌？”纳西妲又问。
“苦难，情感，奇迹，微笑和力量。”
“那智慧呢？”纳西妲察觉到除去梦境和时间，还缺了一个智慧。
扶光渡影轻笑，“黎夜即是智慧，智慧，即是黎夜。”
“他是智慧在异世人间的转世，他看穿了未来，看穿了人类的罪，看穿了末日审判的浩劫，背弃了神的旨意，选择了帮助人类，但是，他失败了。”
纳西妲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问道，“我曾消除了世界树上的污浊，但是你说那是治标不治本，是何意。”
“污浊的核心。”扶光渡影回应道，“污浊只有消除核心，才是根治，此外不过是消除了那些无意识的傀儡罢了。”
“如何才能提高消除傀儡的效率。”
扶光渡影却不回答，纳西妲又问，“你在此间可以将无意识的污浊拟态成魔物，是不是也可以将这些拟态投放到提瓦特大陆之上。”
扶光渡影依旧不回答，纳西妲笑了，“拯救世界，毕竟还是需要世界的生灵，自己也努力一把的，不是么。”
扶光渡影叹息，“没有元素力的人，是无法对拟态造成伤害的，你需要知道这一点。”他看着不同于前世的他们，每一位神之眼的拥有者，都是有资格成为神的人，“或许这一次，你们，可以成功吧。”神的力量，唯有神明，可以消除。
“那么，就多谢了。”纳西妲想了一下，“所以你们是怎么找到我们这个世界的，这个只是我个人的好奇罢了。”
扶光渡影沉思了一下说道，“你应该听说了吧，你们提瓦特大陆，其实是一个游戏世界。一个在异世流行的游戏所构造的世界。”
纳西妲瞪大了双眼，“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每一个被编撰出来的故事，都有可能孵化成为一个真正的世界，我和黎夜在流浪的时候，曾亲历过三百多个编撰出来的世界，其余路过的世界更是数不胜数。”
“而在有一次，他直面了虚妄，直面了我们的神明。”扶光渡影顿了一下，“黎夜曾经的头发是黑色的，旧友故去，世界消亡，一夜白头。他注视着虚妄，妄图找到救回世界的办法，但却无功而返。”
“直面虚妄蔑视神明的代价，便是失去了他的双眼。”扶光渡影轻叹，“但就在这时，一道光从一个渺小的世界中迸发而出。”
扶光渡影回忆那时，语气中都带着微微的颤抖，“那是怎么样的一束光芒啊，那种不顾一切的信念，那种孤注一掷的执念，让我们都迷失了方向，不顾一切倾入其中。”
“可随之，被封印的污浊受到虚妄的引导，沸腾起来，我想要挽救，但却已然来不及。”
“我们进入了世界泡后，污浊便失去了和虚妄直接的接触，它吞噬了我大部分的力量，吞噬了黎夜大量的记忆，最后，渐渐的蛰伏了下来。”扶光渡影叹息，“这就是我们，最初进入提瓦特世界的时候。”
“后来，黎夜转生在了璃月黎家，而我，则一直跟随在他的左右。”
“令人——惊奇。”纳西妲听得如痴如醉，“世界外的世界，这样的知识，是我从未接触过的。”
“你说我们的世界发出了光芒，那这光芒？”
“不能说，”扶光渡影道，“那是此世之人不被允许获知的东西，一旦说出，会损毁世界的根基。”扶光渡影坚定的拒绝了回答。
就在他们交谈的时候，脚下的污浊突然开始翻涌起来。
“█ █。”扶光渡影的口中说出了两个纳西妲无法辨识的音节，脚下的污浊又安静了下来。
“这是？”纳西妲不解。
“古语罢了，”扶光渡影回道，“大概就是‘安静’的意思吧。那些无意识的污浊听不懂人话，只能用古语压制。”
“原来如此。”纳西妲若有所思。
“我们所处的地方是？”
“黎夜的意识之间，真实和虚无的夹缝。”光影手指天空，“那里是真实，”手指向下，“那里，是虚无。”
他翻转两根手臂，天空和地面上下颠倒，“这里是夹缝，没有上和下，只有来和去。”脚下变成了冰面，而天空则被污浊遮蔽。
双臂落下，世界再次翻转。
“所以整个世界都是黎夜的意识吗？”纳西妲不解，“外界的黎夜又是什么？”
扶光渡影摇头，“至少你之前生活的那方世界，就是真实。虚假之躯，意识链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就他们交谈的同时，脚下的污浊再次翻腾咆哮起来，更加猛烈，更有试图撞击他们脚下虚空的污浊，妄图破开封印。
“又怎么了？”纳西妲忙问，扶光渡影沉默。
“█ █ █ █！”污浊没有停歇，他只能伸出光芒之手，向下输送着力量，“他在一心求死，污浊察觉到了他本源的虚弱，试图冲破封印而出，固执的主人啊。”
“黎夜他？”纳西妲不解。
扶光渡影摇头不已，他一边控制着脚下翻滚的污浊，一边对一旁的纳西妲说道，“你该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最后一个问题，那些死去的人，还能活过来吗？不是指前世的，我是说夜兰。”纳西妲仍旧记得她那具死后却仍旧柔软的躯体，分明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保护着她。
扶光渡影并不回答，只是专注着控制眼前的污浊。
他挥手，在纳西妲的身后，浮现了一扇光门。
“呵，我知道答案了。”纳西妲轻笑，“真的最后一个问题了，所以，现在的你，为何又要黎夜拯救这个世界了呢。”
曾经的你一度认为，没有羁绊，便可无牵挂，便可漠视他人他世的消亡，但为何，那日的清晨，你在他的枕边，幻化出了那颗有形的“神之眼”。
“因为黎夜，我的主人，他爱上了一个人，一个，叫做枫原万叶的男人。”
纳西妲却笑了，“噗嗤，你居然也会错吗？”
“何意？”扶光渡影不回头，只是问。
纳西妲却摇头了，“我不会告诉你的，就像你不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一样。”
“你该走了。”扶光渡影冷冷回道。
“所以你在生气吗，因为我对于某些你想知道的话题的避而不谈，你生气的样子简直和黎夜一模一样呢。”纳西妲扳回一局的叉着腰笑道。
“谁知道呢，也许这就是所谓的。”
“物似主人型吧。”
——初卷物似主人型 完
下卷预告：
她，没有成功回去吗。所以一切都是徒劳吗？
怎么会有人来偷植物人啊？简直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这一剑，你可接的下！！
唉，怎么倒霉的总是我。谁来救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