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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后和情敌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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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初阳 别忘了你真正的名字。
    事不宜迟, 喻南渊当即便以玉简传讯,将宋阿牛的事告知掌门燕琨。

    他本来还担心宗门收徒要走一番掉头发的程序,谁曾想竟是很随便地就搞定了, 也不知是不是掌门舅舅动用了些特权。

    于是,一通“电话”之后,宋阿牛便堂堂成为云意宗苍吾峰下的正式弟子,师从玉枢道君喻慎涸长老。

    如叶长老所言, 宋阿牛的身份暂时是个外门弟子,他的灵根有叶长老测过,倒不需多测一次,因已得过喻长老的亲手教导,又有苍吾峰首座之子喻南渊的亲口许可, 宋阿牛能够破例住在苍吾峰上。

    宋阿牛灵根优异, 剑法在身,却是个自我摸索的野路子,尚未正式引气入体过,丹田一片混沌, 灵气稀薄,所以他还需要每天和其他弟子们一同在传道院听课,学习修仙的基础知识。

    而弟子服和相应弟子份例须得额外多走一趟,在坤衍峰领取物资的同时, 需取宋阿牛一滴心头之血点燃魂火长灯奉于宗门祠堂。

    这样既等于是承认了这名弟子在云意宗的身份, 又能时刻监看弟子的性命安危,假若日后失踪或是不测,通过魂火也能施法找寻到弟子的踪迹或尸骨。

    交代完一应事项,燕琨称,这宋阿牛之名在凡尘太过泛泛, 云意宗弟子入门修道,若是俗家名姓不登大雅,可由师长代起新名。

    喻南渊也是觉得宋阿牛这名字太粗糙了点,瞧瞧原书主角江然的名字,单名一个然大气又简单,“天者,言其然物而无胜者也”,然的主宰之意作为升级流大男主文的主角之名恰如其分,合适非常。

    喻南渊询问宋阿牛有没有意向换个新名,宋阿牛就眼眶一红,又要拜下。

    他吸吸鼻子道:“大师兄给阿牛取个新名字吧,大师兄给我取名,和剑仙大人取名也无异。有了新名字,我就像是……就像是又投胎一次,我不要再做邯江村那个没有家的野种宋阿牛,我要做云意宗的新弟子。”

    喻南渊眉心一跳,把人再次拦住,强行掰正:“我没让你拜,你先把这个动不动就下跪的毛病改了,男儿膝下有黄金……额,除非是拜苍天、爹娘和师父,我既无资格代表天道,还和你同属宗门弟子,更不是你的爹娘,你日后见了我不许再拜了。”

    “还有,”喻南渊拍拍宋阿牛因营养不良发黄的脸,故意板起面容,“不该再喊我爹剑仙大人,而是要喊师尊。”

    “是!”宋阿牛眨动眼睛,依言听从,“那,大师兄,我的名字……”

    “这个嘛……哈哈……”喻南渊为难地挠挠头。

    他的品味可不太好,让他取名,他就只会取出偶兄这种毫无风情的名字。

    喻南渊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闻雪舟和叶长老。

    母子俩看起来就是文化人,一定比他会想。

    闻雪舟接收到信号,给了个“师兄自求多福”的眼神就微微移开视线。

    怎么看,宋阿牛都是更想要喻南渊亲自取的名字,别人怎么能和喻长老相当,唯喻南渊这亲儿子最名正言顺。

    叶长老不知从哪儿抽出把美人扇轻摇着挡住下半张脸:“可别看叶姨,除了刚说过的那些,你爹未向我留下别的一言半语,这阿牛的新名字啊,还得你自己来取。将来你结婴做了一峰长老,要取的名儿还更多呢,先习惯习惯罢。”

    闻雪舟到底是忍不住,在母亲的言语间再行补说道:“喻师兄,一人的名字即为一人的命数,为人取名就是改变人的命数。他日宋阿牛如能得道飞升,天道认其名讳,对你的心境感悟亦有助益。师兄还不知,云意宗每有一人飞升,宗内其飞升修者的师长都将增进一定的修为,因那人承师门培养之情,又得师长所授道名。”

    喻南渊确实是第一次听这个说法,但以这个世界的修道规则来看,似乎也合情合理,他问道:“师长尚且如此,那飞升修者的父母呢?”

    闻雪舟道:“其父母若是再世,随子女飞升之人亦有之。”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

    道理喻南渊是都听懂了。

    只是他也不是宋阿牛的师父,这孩子将来真有造化飞升,本也不该是他来吃这个福利。

    都是因为喻慎涸这个不着家的老爹。

    何况天道愿不愿意给他这福利还未可知呢。

    罢了。喻南渊豁了出去。

    他先打了个补丁:“我不太会取名,你要是不嫌弃,就用我给你的名字,嫌弃的话,就还叫宋阿牛。”

    而后,喻南渊打开脑中的字典艰难地翻起来。

    他环视四周,隔着墙垣看那一院子的小萝卜头,倏然想到孩子们是初升的太阳这个说法。

    喻南渊灵窍顿开,心里有了谱,遂开口道:“你是在夜里遇见我爹,学得了云意宗剑法,现在来了云意宗,你已走出那个夜里,全了这段缘分,是该到看着太阳升起的时刻了。”

    说到这儿他稍许犹豫,心一横,才将想到的那个名字说出:“你的人生步入了新的阶段,以后你就叫宋初阳。”

    “初阳谢师兄赐名!初阳一定努力修炼,不给师尊和大师兄丢脸!”

    宋阿牛——宋初阳想要屈膝,想到喻南渊适才的话,又挺直双腿,只有些生涩地拱起手,向喻南渊郑重一揖。

    喻南渊解决一个难题,吁出一口气来。

    取一个还成,再多让他想几个他干涸的文化修养就要原形毕露了。

    他还挂怀着宋初阳方才透出改名动机的那句“二次投胎”,想到自身经历,喻南渊不自禁道:“你喊我一声师兄,我就再多嘴两句。即便换了名字,你也还是你自己,不是再投胎一次。以前在山上的野孩子是你,现在拜入云意宗求仙问道的也还是你。你可以跨越很多个过去,但不要将从前的自己丢弃。”

    这话是在对宋初阳说,也是在对他自己说。

    他从书外的世界穿进书中,没有一日忘记过自己是喻南渊——外面的那个喻南渊。

    同叫这个名字,他也永远成不了这里土生土长的那个,但他会把原身的记忆都深深记住。

    不管是哪一个喻南渊,他都不会丢弃,而是带着两者一齐活下去。

    宋初阳自是不晓喻南渊心中之事,他低下头:“可是……我不喜欢那些人骂我野种。我和爷爷住在山上,爷爷说我有过爹娘,就算爷爷不在了,我也不是野种。”

    喻南渊问道:“那你喜欢爷爷,喜欢和爷爷一起在山上的那些日子吗?”

    宋初阳不假思索,眉梢流露笑意:“喜欢!”

    他的嗓音干净不带一丝杂质,如山上流下的一汪清泉。

    喻南渊飒然一笑:“那不就行了。这么喜欢那段日子,为什么要割舍以前的自己。”

    喻南渊指着自个儿:“别看我现在好像人模狗样的,以前可是成日荒唐没个正形,你若不信,可问问带你回来的叶长老和这位师兄,”他再指指闻雪舟,“他是你闻雪舟师兄,叶长老之子。”

    宋初阳立时也乖觉地向叶长老和闻雪舟生疏作揖,起身时扬着笑脸,脸颊挂着讨喜的酒窝。

    宋初阳虎头虎脑,眼神清亮机灵,和喻南渊站在一处,两人皆是笑着,相貌虽不似,气质竟有三分相近,恍然一看,二人倒如一对兄弟。

    叶茗珺忽有些理解喻长老为何要教这宋家小子剑法了,也许正是想起了小时尚还听话,没有变成混世魔王的喻南渊。

    叶茗珺应道:“是呢,我路上便收到灵鸽传书,说是你这大师兄前几日还在宗门里名声不佳,现却晋升金丹,扬眉吐气,声振东华了。”

    喻南渊借着叶长老的回应,继续对宋初阳道:“往事蹉跎不可追,我现在知道改正,好好做人了,但也没把曾经那个的自己忘掉。宋师弟,你也要接纳你自己,别忘了你真正的名字。”

    ……

    叶茗珺呼来了逐星峰的其余弟子,命他们打理弟子屋舍,顺道安抚新来的近百师弟师妹。

    随后她把喻南渊几人送到了逐星阁之外的一处山头。

    喻南渊的神识感应出此处并无禁飞的禁制,却有阵法掩饰,若不是叶长老亲自带他们过来,他应该是找不到的这里,想是供一峰峰主所用的出入口,就像是公司老总的私人专用停机场。

    叶长老豪爽地抛出手中那柄美人扇,扇子飞至半空,扇面上画着的云中鸾车渗透绣布而出,化为真实的一架飞行坐具,叶茗珺嘴唇微动,似是念了一句法诀,鸾车就一分为二,化作两辆。美人扇的扇柄扇坠则变成了数只青鸾,拍打着翅膀将这架鸾车拉停在喻南渊等人跟前。

    此鸾车每辆共设双座,叶茗珺坐入排头的那一架,将顶盖流苏合上,隔着帘幕对外面的三人道:“此行前往鸿月峰,舟儿,你可要去迎你父亲出关?”她又朝向喻南渊挥了下手,“你们俩也上车吧,我可以绕路送你们去坤衍峰。”

    喻南渊惊讶地望着精美的鸾车,震撼于叶长老的盛情,也叹息于这盛情难却。

    实是时机不太美妙,他身边还有个宋初阳,无论如何师弟的洞府今天是看不成了,只能晚些时候再寻机会参观。

    闻雪舟并未因插曲忘了喻南渊此行的目的,向叶长老道:“母亲,喻师兄也要去一趟鸿月峰。”

    叶茗珺挑眉:“噢?也无妨,那便随我们一道。”

    “谢谢叶姨!”喻南渊自觉走向第二辆鸾车。

    前面的另一个座位一看就是留给闻师弟的。

    宋初阳不明几人在说什么,他只像喻南渊的尾巴一样跟在喻南渊身后,也撩起流苏踏入第二辆中。

    见到这鸾车时,喻南渊发现宋初阳脸色并没有太大震撼,且这鸾车又能一分为二,那么分作更多的数目亦是可能的,估计叶长老就是用这些鸾车把漯城那些孩子带回云意宗的。

    两个苍吾峰的弟子稳稳坐进座位,如今就只剩闻雪舟一人还未上车。

    “舟儿?”叶长老唤了声。

    闻雪舟略微踌躇,终是迈步。

    喻南渊:“?”

    师弟怎么不去第一辆,却往他们这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