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自由 理由
德怀坐在摇椅上再次开始了摇摇晃晃。
这次他坐直了身体，伸手摩挲着光滑的下巴，端详着颤颤巍巍正在努力爬起来的徐愿。
虽然情况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徐愿花费了更长时间来破除灵障的行为他想一想也是能够理解的。
但令他奇怪的是，在他的视觉反馈中，徐愿的灵魂本源上不存在哪怕一丝自己术式遗留下的隐患，或者说痕迹。
毕竟完完整整的接了自己一下，除了目标能做到完全豁免以外，哪怕上帝来了都得在脑子里留点东西！
不过这样特殊的情况并没有让德怀过于的困惑。
他反而在心底升起了不小的兴趣。
未知的才是有趣的，不是吗？
这才刚刚开始呢。
等待徐愿站直身子后，德怀再次重复了之前的提问。
“怎么样？”
“品尝缠绕在我身上，万分之一的痛苦后，你还想要这份力量吗？”
语气依旧的玩味，甚至还携带了其他隐藏的情绪。
徐愿没有第一时间作答，他只是一直重复着深呼吸的动作，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德怀也不着急，他看得出来徐愿现在需要一点时间。
而他最多的，就是时间。
随着徐愿不断地调整，他身躯颤抖的频率也逐渐降了下来，呼吸节奏也慢慢的平缓。
虽然肌肉依然有着无法控制的抖动，但徐愿也不愿意让德怀再等下去了。
“不用重复一遍，我刚才听到了。”
话音落下，德怀扯开摩挲着下巴的手，撑在了脸侧，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徐愿，等待着他的回答。
那张属于徐愿的摇椅也在他的操控之下，移动到了徐愿的背后。
徐愿顺势一屁股坐下去，摇椅给予自己的支撑让他稍微好受了一些。
“呼！”
一声放松的长呼从他口中发出，里面是数不尽的舒畅。
“该说不说的，你这招真狠啊！”
“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想到痛苦一词能达到这种程度！”
“刚才我真有一种快被干碎的感觉。”
“再加上那幻境里面一些有的没的。”
“说实话。”
“差点没挺过来。”
德怀静静地听着徐愿叙述的话语，没有丝毫开口回应的意思。
因为对方依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徐愿自然也意识到了，进行最后一次深呼吸后，他略带颤抖地开口说道。
“其实吧。”
“两者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
徐愿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话，吊篮之上立刻就陷入了谜一般的死寂。
过了一会，徐愿像是在心中做出莫大的决定，再次开口娓娓道来。
“我有时候还挺反感觉醒阴窍给予我的阴升华的。”
“它让我拥有更加迅捷思维能力的同时，也剥夺了我选择的权力。”
“我几乎在任何时候，遇见任何事情，只要没有超出我的认知...”
“我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答案是什么，正确的道路在哪个方向。”
“我没有选择，试错的可能性，更没有说放弃的资格。”
“即使我知道前方正确的道路...”
“有多难走。”
徐愿有心而发的话语似乎在某种程度上感染到了对面的德怀。
只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但端详着徐愿的双眼却失去了些许的神采。
低着头的徐愿对此没有丝毫的发觉，只是继续的叩问着自己的内心。
“不要说这痛楚只是你所承受的万分之一了。”
“就哪怕你把刚才的手段原封不动的再给我来一次。”
“我实话实说。”
“我真不一定还能扛得住。”
“你如果问我要不要再品尝一遍。”
“那我的答案一定是不。”
“因为我到现在还没完全缓过来。”
说到这里，徐愿苦笑了一声，略带苦涩地检讨着自己的不足。
随后他突然将后背靠向摇椅，极度放松地将自己瘫在了摇椅之上。
“但我也明白。”
“虽然有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正确的路该怎么选。”
“我说过了。”
“两者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或许是德怀特殊的身份，也或许是他已经是个死人。
徐愿此刻放松心神，将深埋于心的想法大声地诉说着。
此刻的他不吐不快。
“我来这里肯定是有目的的。”
“其中包括我自己的目标，当然也有其他人的想法注入其中，不一而同的驳杂。”
“他们有的是一直帮助我的大人物，虽然他也有自己的目的，但我们也算一拍两合，有着相同目标的同道中人。”
“有的是一直像阴影一般存在我脑海中的人，他们有的不知道还存在不存在，甚至有的人我已经记不清楚样貌了，但他们却一直在我内心里住着，驱使着我前行。”
“而我自己前进的理由其实从来只有一个。”
“我只是想活着。”
“想自由的活着。”
“或许你听了我的答案会有些奇怪，这个简单的理由似乎与强大的力量并不匹配。”
“毕竟以现在华国的局势来看，当个普通人安乐一生的概率也不小了。”
“或许是我有点偏执吧。”
“我很可能只有这一次生命了，所以...”
“我无法接受任何灾难和意外发生在我的身上！”
“别说万分之一了，哪怕百万分之一！亿万分之一！”
“都不行！”
徐愿的情绪变得愈发强烈，刚刚趋于稳定的肌肉再次颤动起来。
“既然你问我了，那我也问问你！”
“你既然承受了如此的痛苦，言语之间也多是惋惜和后悔。”
“那我问你！”
“如果在承受这样的痛苦和安详地离开，失去对这个世界所有的感知之间...”
“你选哪个！”
徐愿掷地有声的质问让德怀的心中掀起一丝荡漾的波澜。
他嗫嚅着嘴，张开又闭合，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说了，你给我的两个选择之间并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想颠覆世界，更不想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
“我只想自由的，顺心的活着！”
“去体会，去感知那些我所在意的美好！”
“恰恰是这样一个微小的愿望，反而需要力量！”
“能掌控自己命运的力量！”
“这就是我必须拿到这份力量的理由！”
嗡！！！
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极大的情绪波动。
只差临门一脚的九窍...
此刻，协调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