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小刺客
“承蒙大老爷抬爱，在下才有机会享用如此美味佳肴，今日着实乃黄道吉日啊！咱们竟然能够连续两次击溃那不可一世的沙皇军队！”
男子满脸谄媚之色，滔滔不绝地拍起马屁来。然而，对于这番阿谀奉承之辞，我并未太过在意。毕竟，我深知沙皇绝非等闲之辈，能够统领偌大一个国度之人，岂会轻易被我等这般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所左右。
“大老爷啊，请您务必多加保重身体，切莫过度操劳以致伤身呐！”
男子嘴里塞满了从救济站领取的食物，却仍不忘惺惺作态地与我寒暄搭讪。此刻，树梢上传来了夜莺婉转悠扬的歌声，宛如天籁般动人，将我的思绪瞬间拉回到现实之中。
我不禁心生感慨：自己已许久未曾目睹夜莺的倩影了。想当初，娜塔莎远渡重洋前往美利坚合众国之后，夜莺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悄然从席林城销声匿迹。我缓缓摘下头上的帽子，轻轻挥动着，试图驱散些许燥热。
“依我之见，如今的沙皇恐怕早已自顾不暇，未必还会有余力来应对咱们这些‘小麻烦’。要知道，国内各地风起云涌，纷纷爆发起义运动，他正疲于奔命地四处镇压呢！至于遥远的远东地区嘛，则更是鞭长莫及之地啦！”
汉斯在一侧附和道。
“嗯，你所言甚是。不过……”
正当我欲言又止之际，一阵轻风拂过面庞，带来丝丝凉意。望着远方苍茫的天际，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我听闻那名探子已然落网？”
“正是如此，此消息亦是众人辗转相告所得。据传当时被发觉之际，其头部骨骼尽碎，鲜血四溅，满地狼藉不堪入目。而据闻出手之人乃是处于病发状态下的阿列克谢。”
汉斯轻啜一口美酒，面色略显凝重与阴沉。
“自从那时起，阿列克谢便如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查莉娅亦杳无音讯。想必他俩正藏匿于某个不为人知的犄角旮旯处，艰难地求存于世吧。”
“若真如此，倒也罢了。”
我长吁出一口气，仿佛心中一块沉甸甸的巨石终于落地。毕竟像那样一名探子，宛如一根深深刺入我身躯的尖刺，无论如何努力尝试拔除，却始终难以如愿以偿，令我痛苦难耐到了极点。
就在此时，接待所内的那位小男孩凝视着我们正在热议之事，不禁流露出丝丝困惑之意。
“大叔，您口中所说的那位身着羊皮袄的大叔莫非就是个大坏蛋么？”
他眨巴着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满含好奇地问道。
“他是沙皇派来的密探，其险恶用心昭然若揭，就是要将我帕夫柳克以及整个辖区的百姓置于死地，让你们成为沙皇的提线木偶。呵呵，只可惜啊，他已命丧黄泉。”
我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对眼前的男孩说道。那孩子的双眼瞬间迸发出明亮的光芒。
“您就是帕夫柳克老爷，我曾在母亲面前立下誓言，此生定要为老爷您效犬马之劳。”
“哪怕面对的敌人是强大如沙皇，你也依然决定效力于我吗？”
我微微皱起眉头，他顿时如石化般怔住，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我听邻居奶奶说，妈妈被那个穿着羊皮袄的密探玷污了，我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我一定要为妈妈报仇雪恨！老爷，求求您收下我吧，让我去杀了那个坏蛋！”
小男孩声泪俱下，苦苦哀求着。
“你叫什么名字？”
“卡利内奇。”
“好孩子，打仗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这其中的凶险远超你的想象，你还是好好考虑清楚吧。”
我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看着卡利内奇，他的眼神里闪烁着对复仇的渴望，那是一种我再熟悉不过的光芒。我知道，这种渴望能够驱使一个人做出他从未想过的事情。
“我意已决，我可以为你杀死任何人！包括沙皇，我杀鸡宰牛样样精通，我是杀戮的好手！”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狂野和不加掩饰的杀意。
我从烟盒里抽出一张纸，倒出烟丝把它卷起来，点燃后递给他。他接过烟，猛地吸了一口，随即被烟草的浓烈呛得咳嗽起来，但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退缩。
“你这孩子，真是有我当年那风范呀。”
我轻笑着，自己也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让烟雾在肺里打转，感受着那种熟悉的刺激。
“咱们城里，你最想杀死谁？”
我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马尔科夫，那个成天欺负我的流氓。”
卡利内奇的声音中充满了憎恨。
我点了点头，从腰间的刀鞘中拔出我的马刀。这把刀陪伴我多年，见证了无数的生死较量。刀锋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寒光，它不仅是我的武器，也是我权力的象征。
“当年我十三岁，老领主格鲁伯让我拿着这个，砍死一个同龄的孩子，才能得到他的认可。”
我回忆着，手指轻轻抚过刀锋，感受着它的锐利。
我把刀递给卡利内奇，他接过刀，眼中闪过一丝狂热。
“我看你……”
我顿了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你有着和我一样的眼神，那是对权力和复仇的渴望。”
卡利内奇紧握着刀柄，他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会用它来证明我的价值，老爷。”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冷酷。
“去吧，卡利内奇，让马尔科夫知道，他惹错了人。但记住，一旦你走上了这条路，就再也无法回头。”
卡利内奇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乱世里，人的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
当那个比卡利内奇高大，强壮得多的马尔可夫看到杀气腾腾，手握马刀的他时，不禁嗤笑一声。
“小豆丁还学人拿上刀啦？你和你那在自己家开窑子的妈一样，贱种，给我去死吧！”
他猛然踢向卡利内奇拿刀的手，然他手指上的皮被踢破，流出鲜血，却也没有放松握刀的手。
“小王八蛋，你最好识相点，滚开，不然我就把你那间谍妈送到帕夫柳克老爷那儿去！”
马尔科夫威胁道，但是卡利内奇一点也不怕，他握着刀的手更紧了。
卡利内奇的眼神在夜色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的身躯虽然不如马尔科夫那般高大强壮，但他的意志却如同钢铁一般坚硬。马尔科夫的侮辱和威胁对他来说就像是耳边的风，无法动摇他的决心。
“马尔科夫，你的舌头就像你的拳头一样，只会伤害无辜。”
卡利内奇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紧握着马刀，刀锋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今天，我要为我和我妈妈讨回公道。”
马尔科夫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有这样的胆量。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被残忍所取代。
“你以为你那把小刀能伤到我？你妈妈是个贱人，你也是个没种的胆小鬼！”
卡利内奇没有被激怒，他的心已经被仇恨和复仇的决心所填满。他知道，今晚，他必须证明自己的勇气和力量。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迅速向前冲去，马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直指马尔科夫的要害。
马尔科夫急忙后退，试图躲避这致命的一击。但他的速度不够快，卡利内奇的刀尖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血痕。马尔科夫痛呼一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信。
“你这个小杂种，你竟然敢伤我！”
马尔科夫咆哮着，他开始反击，他的拳头如同雨点般向卡利内奇袭来。
卡利内奇灵活地躲避着，他的身手出奇地敏捷，每一次躲避都让马尔科夫的攻击落空。他的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对胜利的渴望。
战斗在夜色中继续，两个身影在昏暗的街道上交错着，金属的碰撞声和沉重的呼吸声在夜空中回荡。卡利内奇的每一次攻击都充满了决心，而马尔科夫则在愤怒和痛苦中挣扎。
最终，在一次激烈的交锋中，卡利内奇找到了机会，他的马刀深深地刺入了马尔科夫的腹部。马尔科夫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败在这个孩子手中。
卡利内奇拔出刀，马尔科夫的身体缓缓倒下，他的血在冰冷的石板上蔓延开来。卡利内奇站在尸体旁，他的呼吸急促，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满足。他终于为妈妈报仇了，他证明了自己的勇气和力量。
他转身离开，消失在夜色中，留下的只有马尔科夫的尸体和一地的血迹。在这个乱世里，卡利内奇的名字将会被更多的人所知晓，他的故事也将会被人们低声传颂。而他，也将会继续在这条黑暗的道路上前行，为了生存，为了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