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真相（3）
“......”季玉泽沉默了。
“我不是机器人，面对那些语言，我也会无助。这里没有一条路，我只能不断摸索，祈祷着柳暗花明，真相会浮出水面。可我太自负了，竟渐渐偏离了轨道，让无数人因我而悲鸣。”陈南默慢慢的说，季玉泽静静地听。
或许在这一刻，他们的心灵重新碰撞，发出清脆的铃声，带着他们回到轨道之上。
“如果是我的父母，我也会做出和你同样的决定。”季玉泽安慰着。
“谢谢。”
语毕，眼前场景渐渐褪去，眼前的人渐渐褪去。最后只剩下一片虚空。
但很快，场景又开始变换。
“陈南默？”凌云之的声音从陈南默的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确定。
陈南默立刻转身，眼底是藏不住的喜悦：“小云。”
“......”凌云之沉默着，“有办法出去吗？”
“目前没有。”
凌云之朝他伸出一只手：“集合我们的力量，试试能不能突破。”
陈南默有些犹豫，伸出手停在空中。
“你们二人只有一人能出去。至于是谁，各凭本事。”空灵的声音传来，感觉很是遥远。
两人的手还未触碰，便被这声音惊住。凌云之看了眼陈南默，笑了笑：“意下如何？打吗？”
“......来。”
语毕的一瞬间，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半空，发丝飞扬，两人距离被拉开。
雷厉风行，一句废话也没有。
陈南默率先出招，单手往前一送，金光荡漾。金色的能量柱直冲向凌云之。后者也不是吃素的，金光荡漾最大的缺点就是范围，它只能直线进攻，距离越远躲避就越容易。陈南默使出这招属实不太聪明，也有可能，他在故意放水。
“愚蠢！”凌云之大骂一句，轻身躲避金光荡漾。接着扇动羽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陈南默，后者则暗自唤出法阵。法阵落在陈南默前方，在凌云之通过它的一瞬间亮起，凌云之的速度减慢，金属慢慢附在她身上，直至整个人被金色包裹。金色诅咒。
咔咔。不过几秒的时间包裹凌云之的金色便现出裂纹。然后，嘭的一声被轰开。这几秒的时间根本不够陈南默喘息。
凌云之这会的力量似乎十分强大，她冲向陈南默的速度一点不减。
嘭！凌云之一拳打在陈南默防御的手臂上。力道之重，让陈南默感觉自己的骨头都颤了颤，发出一声闷哼。
细密的拳头冲向陈南默，他却只靠双臂防御，一丝能量都没有释放出。他被打得后退，却在退至一点时稳住身形。
这个位置距离地面较近，很适合释放金之锁！
凌云之的四肢被拴住，冰霜在上面形成。
加固！陈南默终于腾出了手，加固锁链后冰霜也消失。凌云之一时竟挣脱不了。
陈南默并没有大意，他立刻再次释放技能，金之审判！法阵在凌云之脚下形成，一把权杖从头顶落下。
嘭！凌云之被冲击得在地上滚动几圈，但很快稳住身形，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
“咳咳！”凌云之咳出了血，被金之审判正面冲击，这感觉了一点不好。她擦了擦唇，调整状态，又冲向了陈南默。
后者不慌不忙的伸出一指，剑芒。剑芒被他凝聚在一起释放，形成一束细小的银色星芒射线。
凌云之也伸出一指，手指还未触碰到剑芒，一股寒气溢出。咔咔，剑芒在未靠近她时就被冻住，碎裂。
凌云之停住，朝他勾了勾手：“继续。”
几个回合下来，两人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能量也损耗了一半。分居两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还继续吗？”陈南默问道。
“你觉得呢？”凌云之有些好笑的抱臂看他。
陈南默渐渐飞向凌云之，尝试握住她的手，她却躲了过去。陈南默的手失落的停在空中。
“没意思。”凌云之脚下升起暗色的透明光柱，一直延伸向高处。哐的一声，冲破了一层幻境。
“你的身躯，在消失。”陈南默友情提示。
“我要走了，陈南默，我们的情感都和你有关。接下来可能是林甸，季玉泽很好搞定，但他不会，他爱憎分明，对你的情感早就消耗殆尽了。而我......等所有人都原谅你，我才有资格原谅你。”语毕，凌云之同季玉泽一样也消失了。
所以，凌云之是来打酱油的？
接下来，会是林甸吗？很快，就能知道了。
面前重新出现一人，他坐着轮椅，神情恍惚。看到陈南默后，他先是一愣，后抿唇不语。
“......林甸......”陈南默悠悠的喊他。
“嗯。”林甸将轮椅转过，背对着他，“我们来这里不是处理感情问题的。不要忘记你的任务。”
“我没忘记。”
“那你在犹豫什么？”林甸灰绿色的眸子暼了他一眼，“是害怕我们没法死在这，无法给你的王洲铺路吗？”
林甸转动轮椅，抬头盯着他：“劈掉几个幻境，对你来说不难吧。”
“......”林甸有些高估陈南默了。他没有查看别人意识的能力，也没有撕破迷雾的功底，狐妖的幻境空间，他打不破，“难。”
“是吗？那我们就耗着吧，我不会原谅你。”
“咳咳。”一个女声响起，“两位，我有一个好办法。”
查不出声音来源，林甸仍旧瞪着陈南默。
这两人之中，林甸是攻不破的。狐妖明显不想在这个节点浪费时间，想要解决这部分，突破点是陈南默。
“我让这位叫陈南默的先生，失去双目。你就原谅他，如何？”
“！！！”林甸内心大惊，脸上仍波澜不惊，“就这样想让我原谅他？
“是的。”狐妖肯定他。
“不行。”
“那你们想如何？”
“......”两人皆是沉默。
“没人告诉你不要插手别人的事吗？”林甸嗤笑。
“确实的，先生。”
林甸嘴角无语的抽搐。
“要不我直接把他的眼珠抠出来做成星辰标本送给您吧。”
“......不必。”这个狐妖和之前终里岛的狐妖很是不同，她的手法路数很是奇怪。她没有直接攻击人的弱点，而是去为他们解决问题。就好像，她是一个和事佬。
“林甸，总有一个办法是能够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的。”陈南默总算说话了，“我害你失去了双腿，你夺走我的一个东西也没有问题。”
林甸本以为他开口是来帮他的，却没想他竟然说出这种话：“你疯了吗？”
“我没疯。”陈南默一目被银发遮住，只露出一眸，它暗淡无光，“我很清醒。”
“你放屁，双目呆滞，你被控制了！陈南默，醒过来！”林甸靠近陈南默，摇晃着他的身躯。
眼中似乎有一层薄雾散开，陈南默按着脑袋，悠悠转醒，“......好了，我好了。”
林甸立刻撒开陈南默，长舒了一口气：“别死在我国区域。”
“......”
“你好烦。”狐妖的声音又响起，她声音流露出不耐烦，“既然不想他失去双目，那么，你再失去一个东西也不怎样吧。”
叮！林甸后方突然传来声响。一束蓝色光冲向他。林甸根本来不及反应，或者说根本无法反应，他的轮椅就像是被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可是，就算能动弹又如何，这束光总归要落在人的身上。
呼~陈南默突然冲到了他的后方，防御屏障在他面前亮起。光束与护罩碰撞，冲击着护罩。
哐！护罩破碎，光束有灵智般拐了个弯冲上了陈南默的双目。
“呃......”光束进入他的眼睛，带着陈南默浮了起来。
脚下升起能量柱，陈南默感觉眼睛处传来一阵高于一阵的疼痛。
“啊啊啊！”陈南默痛苦的哀叫。
此时，林甸的轮椅也转了过来，他的目光直直的落在陈南默身上。将陈南默为他抵挡的一幕尽收眼底。
“陈南默！”林甸喊他，眼眶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出，心里也是。
“啊啊啊！”陈南默的眼睛是睁着的，他无法闭眼，而是睁得很大。距离很近，林甸能够看到他漂亮的眸子渐渐淡下去。越来越无神，越来越迷茫。
很快，光柱消失，陈南默像是被抛弃的物件，从空中落下，做自由落体运动，嘭的一声，落在地上。
林甸推着轮椅靠近他，却在要触碰到他时，簌的一下消失了。
在他消失后，又出现一人，他走到了昏迷的陈南默面前，在他身上摸索几下，带走了一个淡红色的物体。
只有陈南默了。他如同破碎的娃娃，瘫软在地上。银发贴在地面上，像是一条条断掉的路，宽阔死寂。过去清晰明亮的眼眸此时黯淡无光，眸光不知落哪。嘴唇微张，胸口起伏，他仍旧在呼吸。只是看不见了，只是......看不见了。